“真的吗?”杜杜瞪大了眼睛,与老谭齐声追问。

    她嗯了一声,看窗外。

    真的,假不了。

    五年了,奥运会都能办两次了,她为什么要浪费大好的青春苦等着一个男人不变心。

    老谭开着窗抽烟,眉头紧拢着,杜杜垂了垂眼睫,他们两个的表情并没有因为词里那一个肯定的回答而变得轻松。

    词里以前也说过不再等戚庭问的话,但每次都没能兑现,主要是当年那起案子,她还是有心结吧,她等了这么多年都没有等到一个说法。

    “不是他!戚庭问是无辜的!”

    戚庭问刚被判入狱的那段时间,杜杜陪词里在学校附近单租了个房子,亲眼目睹她经历了一段艰难的岁月。

    大概有小半年吧,词里每天半夜都会叫喊着哭着醒来,不管杜杜怎么安慰她,她第二天还是会做同样的梦,一样地止不住地哭。

    词里是多么沉静刚强的一个性格,除非痛到深处,否则她怎肯示弱呢。

    老谭开着窗,凉风挤进窗缝,嗖嗖地动静好像在唱着歌,杜杜怕词里冷,给她找了条毛毯让她盖上。

    在接到那条毛毯的一瞬间,词里眸光一滞,动作微微顿住。

    杜杜也想起来了,登时转头看她,紧张地汗毛倒立。

    “快快快!那条给我,我给你换一条别的!”

    “不用。”词里摇摇头,一个人窝在后排抱着毛茸茸的毛毯吹着暖风。

    这条毛毯她还记得,是五年前七夕情人节老谭送给杜杜的,杜杜当时不满意,回过头跟她疯狂吐槽,说哪有情人节送女朋友毛毯的,浅紫色的大头娃娃图案一看就是直男审美,结果前后相隔不到半小时的时间,戚庭问也送了词里一条一模一样的。

    杜杜在电话里笑得直打嗝,直白地笑哈哈调侃原来老谭这招是跟咱警校校草戚庭问学的,既然大帅哥脑回路也这么奇葩,那我这心里可就一下子平衡了不少。

    人生真的很奇妙,过去的人永远不知道未来的哪一个结点哪一桩小事就会改变命运。当年的案子也是很奇妙,她分明直觉那不是他,可是他又真真切切地认了罪。

    词里有时会后悔,倘若那一年她没有遇见他,倘若她没有表白,没有搅动磐石心扉吹皱一池春水,他们两个的人生现在都应该过得还挺好吧……

    车子很快开到了界江。

    短短一年过去,沿岸的风景大变样。

    江对岸新建了许多高楼,国内的279监狱被拆了,放眼望去,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江边有许多观光客在拍照,气垫船的数量也多了许多。

    黑河与海兰泡一江之隔,冬日里冰面冻结,想过江都要乘气垫船,气垫船也叫“腾空船”,这种船水陆两栖,利用垫升风扇持续供气可以逐渐升离接触面的原理,不需要借助水的浮力就可以全程飘行航行于冰面、水面与岸边沙地上,它的船舱与普通的船舶相差无几,船的底部四周包裹着高级橡胶材料制成的气囊围裙,航行时船底中空,速度不快,从黑河到海兰泡乘船约莫要二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