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见卡皮奥面上露出一点焦虑,又被有意识地压制,对我和季宵承诺,说他们一定会尽快解决问题。

    但听他话里的意思,这个“尽快”,似乎是一个非常依靠运气的词语。

    我看出卡皮奥并没有什么切实可行的方法,加上季宵在有意无意拉我衣服后摆,便停下话音,由季宵开口。

    季宵一样用英文,问:“船上有厨房吗?我饿了。”

    我有点诧异,想:他怎么说这个。

    我看着季宵,试图把自己的疑问传递给他,但季宵没有看我。

    卡皮奥回答:“有的,先生。”

    季宵说:“带我们过去吧。”

    卡皮奥踟蹰,说:“还是我把午餐送到你们房间吧,或者送来甲板上?”

    季宵并不同意,重复说,要对方带我们去厨房。

    我心想,季宵为什么要这么坚持?他仿佛在怀疑什么。

    无论如何,对于去厨房与否,我是持一种无所谓态度。既然季宵希望,我就站在季宵背后,绷着脸,为他撑场子。

    卡皮奥又讲了几句话,但季宵态度强硬。最后,这船员显然是没办法了。他眉眼都显得耷拉,慢吞吞地带我们去厨房方向。

    一路上,季宵身体越来越紧绷。我觉得他这样不太好,所以抬手,想要抱抱他。但手刚落在季宵肩膀,他就猛然扭身,一只手按住我手背,另一只手朝我肩膀抓来。我仓促后退,季宵也停下动作。他眉毛原先就皱起,这会儿皱得更深,深呼吸一下,对我说:“抱歉,我——”

    我拉住季宵,“不用道歉。”

    季宵表情很复杂地看我。

    我们落在船员之后一点,说悄悄话。仗着船员中文很糟,我用海城话问季宵:“元元,你好像很紧张,为什么?”

    季宵看我。

    他迟疑、犹豫,这些神色全部落在我眼中。我进一步说:“刚刚他没过来的时候,你是不是想对我说什么?”

    季宵吐了口气,承认:“是。可能我有些神经过敏吧,但这种环境、气氛。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没有联系外界的途经,周围都是海,我会想到之前在‘游戏’里的场景。”

    这么一长串,卡皮奥照理来说不会听懂。

    我倒是能听懂,但有些不知如何接口。

    季宵看出来,主动问:“你觉得呢?可能,不,应该还是我想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