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当然是「不」。

    如果幸子小姐真的只是想要找一些中规中矩的钢琴师,如果那就是她选乐队的标准的话……那么她怎么不干脆在演唱会上放自己在录音室里提前录好的带子来对口型好了,那样岂不是更省事么?

    她之所以想要成立一个乐队,不就是想要更彻底的丢掉以前的自己,丢掉蒲池幸子这个名字与曾经那些名为“荣耀”,却早已变成她负累的各种奖项。以「ZARD」乐队的名义从零开始,让一切都变得焕然一新吗。

    真崎的前几个音弹的很是平淡,平淡的都不像是富有节奏感的「あなたを感じていたい」了。

    轻柔之余,还稍带了一些伤感。

    台下,幸子边做着面试记录,眉毛却不知为何皱了一下。想来或许在她自己对这首歌的理解里,弹奏时并不应该从一开始就那么带有这么多忧伤的情感在里面。

    这种悲伤的旋律,在真崎杏子小姐的指下弹了大概有近半分多钟,渐渐,曲子中却比之前的忧伤中多了几分“希望”,可紧接着不久,充满希望的演奏却又变成了对以往一切的“释然”。

    幸子放下手中的圆珠笔,抬头望向了台上那位正在演奏着的杏子小姐。心想:“她居然完全不按照原曲的琴谱来进行演奏吗,真是个有趣的小姑娘。”

    “怎么,看上她了吗?”伊达见幸子放下了手中的圆珠笔,抬起头看向了台上的真崎并且看的那叫一个目不转睛,便大致猜到了她此刻的心思。“器乐科的学妹就是不一样,不光台风好,弹的也好。”他笑着在记事本上写下她的名字,道:“真崎杏子,我终于想起在哪见到过这个名字了。”

    “是认识的人吗?”幸子问。

    “不,不是。”他笑着说道,“不过为了不破坏此刻如此难得的演奏气氛,我想我还是忍着等她把曲子弹完以后再告诉你吧。”

    “马上就要到曲子的高潮部分了,如果此时台上的人是你,你会怎样去弹奏对应「两分四一」到「四分二六」的歌词中的这一段呢?”

    “两分四一?四分二六?你这是在跟我打哑谜呢?”伊达愣了一下,道:“你说的该不会是从副歌第二遍的「想要感受你的存在」一直到结尾最后一句的「为什么那个时候,无法坦率的说出口」这一段吧?记忆力这么好,不去考东大还真是可惜了呢。”

    “别忘了我可是原唱加作词呀,而且这还是我最新才发行的一首歌。话说你可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如果是你,你到底会怎么弹呀?”

    “还能怎么弹,照谱子弹呗。”

    “呐~”幸子微微一笑,道,“你知道为什么我找你来做面试官,而不找你一起组乐队吗?”

    “我身价太高,你组不起呗。”

    “不。”

    “那为什么?”

    “因为像你这种只会偷懒照着别人琴谱弹的钢琴师呀,我才不要呢!”她开玩笑道。

    “我想你应该没戴隐形眼镜吧?”伊达看了她一眼,道。

    “这不是废话吗,”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没好气地说道,“我总不能耳朵上戴着一副眼镜,完事再又戴一副隐形眼镜吧?要真那样我还能看得清东西吗?”

    “那你眼睛里的光,我想大概就是泪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