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世崇倾身凑近秋水痕,言道:“谁让朕的皇后生气了呢!”

    夫妻三年,似这般温言软语还是头一回。

    秋水痕挥了挥手中的帕子,违心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臣妾才不生气呢。”

    其实秋水痕胜负欲极强,但凡游戏,总是想赢,偶尔输个一两把倒也还好,但似今日这般连着不断输,心情体验着实不佳。

    黎世崇知道她是在耍小性子不肯承认,当下便也顺着她说道:“好,皇后虽然不生气,可朕金口玉言,既说了要赏赐皇后,便当作数,皇后想好了要什么,到时候跟朕说便是了,朕必依你。”

    秋水痕明白,这些不过是因为她哥哥在前线打了胜仗,皇帝变着法儿哄她开心罢了,当下也就不做推辞:“如此,臣妾就先谢过皇上了。”

    夫妻俩又说了会儿话,忽然,黎世崇看着跳棋棋盘里的琉璃珠子若有所思,捻起一颗来拿在手中,喃喃说道:“这琉璃棋子通透温润,想必造价不菲吧。”

    ……

    秋水痕楞了一下,淡笑道:“这琉璃棋子是臣妾小时候哥哥做给我玩的,虽是个稀罕玩意儿,但也不值什么,若是换成银钱,怕是给人家送礼都拿不出手。”

    秋水痕这话分明就是在□□地讥讽涂家!

    本来嘛,你皇帝自个儿母家在那儿大肆收敛钱财,你不管不顾,却跑到她这儿来讨论一副跳棋的造价?这不是轻重倒置么。

    黎世崇意识到秋水痕会错了自己的意思,但也不说什么,只是笑笑,将那枚琉璃棋子复又放回了棋盘。

    秋水痕看了眼皇帝,忽然说道:“皇上,听说前几日杜太傅在朝堂上请奏,倡导大臣们捐款,筹措军饷,以缓解国库空虚,可否有此事?”

    虽然日前北狄大捷,军情暂时缓解,但到底没有班师回朝,几十万的军队在前线,都是要吃饭的,西南水灾又迟迟不见缓解,眼见国库日渐空虚,逐渐不支,杜太傅忧心之下,才出此下策。

    一说到这个,皇帝原本轻松的脸一下子沉了,冷声道:“别提了,这些人,天天叫嚷着忠君,食君之禄,却不为君分忧,一个个地,都跑来跟朕哭穷。”

    ……

    秋水痕不禁纳闷了,那些人能一箱一箱地往涂家送礼,却又在皇帝面前哭穷?她实在想不明白。到底是政治太复杂?还是人心太难懂?

    秋水痕叹道:“在这次的牡丹花宴上,臣妾原本决定捐白银三千两,金银首饰一盒,如今看来,应当要加倍才是。”

    “还是皇后体恤朕呐。”皇帝颇为欣慰。

    “臣妾的哥哥在边疆打仗,若是没了军饷,他吃什么?那些将士们若是吃不饱饭,拿什么打仗?”秋水痕说着,心中难过,几欲落下泪来。

    黎世崇看着她泫然欲泣的模样,心想,约莫她也只有在提及镇北大将军秋无痕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才是最生动真实的吧!

    “皇后不必担心,朕已然想到办法,镇北大将军的军饷,不日便会有着落。”

    “皇上此话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