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瑶知道对沈长松说这句话的很可能就是云君故,但她不好暴露附着在黑匕首上的云君故残魂,毕竟他当年就是被沈长松杀死的。

    “你不是已经有了答案吗?”连瑶径直从祭堂的横梁上跳下来,手中提着的白骨长镰已经化作漂亮的流光消失不见。

    她走到祭堂的门前:“你说也曾有‘人’对你说过这句话。”

    连瑶特意将“人”这一字加重了语气。

    沈长松看着连瑶转身离开的背影,握剑的手松了又紧,他可以想办法杀了连瑶,但现在却罕见地下不了手。

    他紧紧皱着眉头,问连瑶道:“你何时离开玄晖?”

    “我来玄晖的目的,你还不知道吗?”连瑶将手按在祭堂的门把上,想到沈长松曾经对魔域做的事,忍不住有些赌气似地说道,“奈何天中焚心石,不就是您亲手从魔域深渊里拿走的吗?”

    “我会阻止你。”沈长松平静说道,却又转了个话锋,“你应当离他远一点。”

    连瑶觉得除了没有钱之外,沈长松特别像甩着一打钞票说“给你五百万,离开我儿子”的豪门妈妈。

    她推开祭堂的门,对沈长松开玩笑说道:“我不干,除非你给我五百万灵晶。”

    众所周知,沈长松很穷,他拿不出五百万灵晶,所以连瑶这句话相当于拒绝。

    连瑶走在玄山的地道中,脚步有些雀跃,因为当她发现沈长松在明谷峰犹豫要不要杀了自己的时候,她就知道沈长松已经不是一个令人惧怕的对手了。

    沈长松很强,是因为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与犹豫之心,但他若有类似的情绪,就变得不再可怕。

    而在玄山的地上,月色下有一个孤冷得有些寂寞的身影。

    顾悬站在青松下,脊背挺得笔直,从风中传来细微的震动。

    他敏锐地捕捉到了这几丝震动,像是两人对话的声音。

    “……何时离开玄晖?”

    “我来玄晖的目的,你还不知道吗?奈何天中焚心石……”

    “你应当离他远一点。”

    “……除非给我五百万灵晶。”

    顾悬在月色下静默的眸缓缓沉了下来,他又想起那日正午暖阳,连瑶低头为他细心处理伤口。

    她抬头朝他轻笑说道:“当然是为了你。”

    顾悬抬头,看着天际一轮孤月,随手摘下一片青葱草叶叼在嘴里,他听到风声呜呜吹来,将唇间的草叶吹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