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行回头一努嘴,唯一一个跟着张大龙头上船的武士立即便将一面红底的旗帜从怀中取出来。

      徐大郎怔了征,但马上转身接过,然后亲自寻了一个干净船桨,拿绳子套好,将旗帜系在了上面,并交给一名亲信武士。

      后者接过来,复又小心绑到了船尾放倒的桅杆头上,然后缓缓扶起了没挂帆的桅杆。

      须臾片刻,红底的“黜”字大旗便在初冬温暖的阳光下开始随小风鼓动了起来。

      水寨开始骚乱,无聊的张行没有用背上的惊龙剑,而是借了一杆铁枪,伸入脚下水中,开始无聊的、大量的释放寒冰真气,时不时还搅动一二。

      徐大郎也只是歪头来看张行玩把戏,丝毫不做理会。

      过了一阵子,终于有一艘大方船,也以秃桅悬挂大魏旗帜,然后击鼓出寨,小方船上,众人按照命令稳坐不动。

      等到相隔十余丈,上面的人开始架弩之时,张行忽然起身,将手中铁枪高高抡起,甚至踩得船头一沉,早看的清楚的徐世英毫不犹豫,宛如鲜活蟒蛇一般的长生真气自双臂探出,卷起铁枪上部,然后二人上下合力,只是奋力一推,便把那根大铁枪歪着掷了出来。

      没错,铁枪是歪的,从枪身到枪头全是歪着飞起来的,而且在空中翻滚了起来,方船上的人看到之前那一幕,其实早猜到是有高手运真气投枪,但眼瞅着枪身这般如风车般歪斜着飞来,还是忍不住当场发笑。

      这般准头,便是有修行高手又有个屁用?

      巴不得你再扔几个,真气耗尽,方便生擒呢!

      然而,笑声未停,随着铁枪周遭的长生真气散去,船头上的人便觉得那歪着的铁枪周边猛地一闪光,继而风声如雷,宛如什么巨大重物破空飞来一般。

      船上武士刚刚敛容,还在茫然,便顺着那花里胡哨的大铁枪轨迹,看到船头一名自家军官被飞来铁枪隔着两尺距离凭空砸翻在船头甲板上,继而上半身又被带着砸入了甲板内部,变成一团烂肉浆糊,偏偏下半身还完好,尚在倒立着抽搐。

      这还不算,铁枪砸入甲板,凭空停了一瞬,随着木板断裂,居然又往下面船舱做翻滚,顺带将那军官上半身的内脏、血肉给粘连着滚入内舱。

      甲板上的人目瞪口呆,下面的桨手却已经哭嚎起来了。

      “是冰!好大的冰坨子!”

      “还插着枪……”

      “船舱破了……”

      “沈七哥的腿被压着了。”

      “怎么全是血……还有肠子……咋还有脑袋?”

      “俺不干了!”

      到此为止,上面的甲士这才醒悟是怎么回事,只是依然不晓得,那冰坨子滚下去的时候带走了张伙长的上半身,到底是因为冰坨子自己沾到了,还是因为长生真气黏人的缘故……

      当然了,这种技术性问题只是一闪而过,被这么透心一砸,船上四五十人,只死了一个,却再也不顾其他,直接在更高的指挥者,也就是之前自请出击的一名队将示意下仓皇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