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我还记得我问她。

    “小蝶。”她依旧对我持着戒心,对我说。

    “真名?”

    “没有。”

    “可有亲人?”

    小女娃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收养我的阿母早就死了。”

    酒至,独酌。小女孩安静地在一旁为我斟着酒,低着头我有些看不清她的表情。入喉的酒虽然辛辣依旧,但似乎多了一份回甘。

    “若你明早能提上两瓶花雕酒来城外的寒山寺,我便送你一份造化。”两壶酒毕,我对她说道。

    还未出门,我听得楼外有些嘈杂,定是哪家酒醉的书生,又忘却了圣贤书,跑来这里欲意留春。

    花楼外面有一条叫做“鲤鱼巷”的深巷,传闻这里曾发生过一起才子佳人的凄美故事,那赶考的书生偶然路过这里,被楼上姑娘的忧郁的神色吸引,于是散尽千金求见姑娘一面,没想到两人情投意合,书生更是在此巷中与姑娘互传情诗,终于书生一朝金榜提名,便不顾世俗反对来为姑娘赎了身,了却了一段佳话。

    花楼东家后来更是将这里改名“鲤鱼巷”,是希望那些书生们一跃龙门,功成名就。正因如此,在这儿总不乏有书生效仿,幻想着终有一日抱得美人归。

    事实却是,那些前一刻收到情诗还默默含泪的姑娘们,转头便在房内与人婉转承欢,百转柔肠,那些情诗最终也不知道被哪位贵人欣赏后随意扔掉,化为废纸,当作笑话。

    那一夜,我的梦里出现了一只蝴蝶,它在狂风中扑动着翅膀,突然便化作了一只遮天蔽日的巨鸟,飞到了太阳下的那颗大树上。

    梦里的巨鸟悲戚鸣啼,它轻轻挥动翅膀,那卷起的风浪,刮散了水里的月亮…

    等我睁开眼时,太阳刚从山尖露出一个缝隙,那晨曦的光便迫不及待地撕开夜的黑幕,天边呈现罕见的紫色。

    东来紫气,三万里。

    刚到寺院中间,便听得僧人说有客至此,已等我多时了。寺庙大门前,昨夜的小女孩儿赤着脚踩在大雪里,浑身发抖。

    她的怀里,正是两瓶包装精美的花雕酒。

    “你果真来了。”我笑着问她。

    小女孩哆嗦地点着头,她那没入雪的双腿冻得发紫,早已没有力气说话。我在她头顶画了一道阵法,替她驱寒取暖。

    “别用那种诧异的眼神看着我,你不是猜到了我非凡人吗?”我笑着问她。

    似是被看穿了心思,小女孩有些羞愧地说:“对不起,我还道您是哪家的贵人,没想到您是仙人…”

    “行了,昨天你给我下的蒙汗药剂量可真够大的,正常人谁顶得住啊?”我也毫不留情地拆穿了她的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