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像被彻底抽去生命一样,悄无声息地躺在那里。

    莫名其妙得,西泽尔感到有些惊慌。

    “安妮·博林。”他再次出声,忍不住向前探探身子,想要观察安妮的状况。

    “西泽尔!”安妮忽然睁开眼睛,尖叫一声,身体猛得从地上抬起来,向前倾去。

    西泽尔没有防备,被她吓了一跳,本能向后退去,但最终还是伸手扶了安妮一下,以免她那张美艳骄横的面孔和地面亲密接触。

    然后他就又听见了安妮一连串放肆的笑声。

    西泽尔的脸色不可抑制的难看起来,在漆黑的夜晚里显得格外骇人。他上前一步,单手捏着安妮的下巴把她提起来,按在墙壁上,另一只手掌的掌心处一股黑色火焰腾空而起。眼白处布满红色的血丝,凶狠异常。

    安妮终于收敛了笑声,但是嘴角仍旧上扬,她把自己的手掌覆在西泽尔的手腕上,眼波流转,即使行径如同一个疯子,也依然能够令人为她放弃几辈子的信仰。

    欧洲的贵族们无论男女都有戴手套的习惯,但大多都是丝绸手套,然而安妮今天却戴了一幅山羊皮的,与她身上柠檬黄色的长裙格格不入。她隔着手套抚摸着西泽尔的手腕,动作是极致的轻柔,可以令所有的情人都自叹弗如。

    “西泽尔。”她轻声道,“给我讲讲莉莉丝的故事。我想听听你的版本。”

    鬼使神差般,看着那双黑色的眼睛,西泽尔竟然忘记自己此番前来的目的,答应了这个请求,同时忽略了安妮掌心处的那枚银色的十字架。

    莉莉丝。

    地狱里众多孺慕,更确切来说是迷恋撒旦的女人之一。

    似乎生来就是为了侍奉撒旦和地狱。

    她美丽、聪慧,也狠毒。她曾经引诱天使背叛上帝,但天使却最终被她杀死:只是为了开心。

    天使在地狱中被毁灭,即使是一个反叛者,这也不是件小事。

    撒旦身为地狱之主理应给出一个说法。如果没有,他就将打破地狱和上帝的条约,届时便有灭世洪水降临。

    因此撒旦向上帝交出了莉莉丝——的人偶。

    一个做工无比精湛的人偶。眼睛是凯撒大帝祭祀仁慈女神时所用的蓝色宝石,躯干是东方国度皇帝才能拥有的陶瓷,她的心脏来自潘地曼尼南宝库深处,用撒旦掌心的血液赋予生命,成为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完美人偶。

    令上帝也被蒙蔽。

    也就是这个时候,大家才开始意识到撒旦对莉莉丝的与众不同。

    安妮单手撑着下巴,感到有些许无聊,这个版本和其他版本大同小异,并没什么新意。

    “地狱里的一些蠢货以为,莉莉丝是撒旦的情人。”西泽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