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酥领着府医一路匆匆赶过来。

    府医来时榻前只有周真和云相二人,此时云相面色沉沉的盯着府医把脉,周身散发的威慑力让他大气都不敢喘。

    他小心翼翼探上云青霭的皓腕,不敢有一丝出错,片刻后和周真说的基本一致,开了几帖药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他怕再待下去,自己脑袋不保!

    见云青霭没什么大事,云严松了一口气。

    他坐在榻边,细细看着躺在榻上的云青霭,她脸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瘦削的脸上有几道干了的泪痕……

    越看云严越是心疼愧疚,只是一月的时间,自己娇生惯养的掌上明珠竟变成如今这副柔弱病容。

    周真在一旁瞧见云严越来越自责的眸子,出声说道:“伯父,让霭霭在这好好休息吧。”

    云严被周真的声音拉回思绪,掩过身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湿润。

    “好,让青霭好好休息,咱们去正堂,月酥你留下来照顾青霭。”云严先一步走出了昭清院。

    到了正堂,云严坐在主位上,周真落坐在云严左侧,中间跪了陈氏母女以及一众丫鬟婆子,乌泱泱的挤满了正堂。

    云严虽现在风尘仆仆,到了府内也未来得及换身衣裳,蒙头垢面的,减少了几分儒雅,但威严不减反增,比以往更加可怕。

    屋内气压低到了极点,明明是温暖的暮春,然除了座位上俩人其余人犹如浸在冰窖里一样冷。

    “陈氏,你来说说这一月云府都发生了何事。”

    经过冗长的安静,云严终于出声质问,若如一颗石子砸进冰面,冰面瞬间稀碎。

    陈氏打了一个寒战,知道云严要开始审问她了,可她哪敢讲,若真是都讲出来,依着云严的性子,她怕是吃不了的兜着走,更别想以后锦衣玉食了。

    陈氏跪在地上支支吾吾半天也憋不出一个字来。

    云严冷哼一声,“若是想不起来便一直跪到你想起来为止,还有——”

    他眸光一凛,瞥向陈氏旁边的云锦,“云锦,你也回忆回忆青霭到底是怎么落水的!”

    只见云锦被吓得一哆嗦,本能的往陈氏身边靠了靠。

    她抬起头对上云严那双怒眸,又吓得缩了回去,声若蚊蝇,“是姐姐失足才落了水……”

    她是抱有侥幸心理的,当时云青霭落水岸边就她一人,除了云青霭和自己以及她院里的丫鬟无人知道落水的真相。

    依她看来,云青霭醒后并没有找她算账,应是不知晓是她从身后推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