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旅游也好,一个人散心也好,用什么说法对闻鹤来说都差不多,他做事多数是一个人的。包括创作,创作也是孤独的。

    闻鹤母亲离过婚又结婚又离过,后来是谈过恋爱又分手,他的母亲一个人艰难地带大了他,却不太善于和他沟通。

    别人都在快快乐乐地想着恋爱玩乐的时候,闻鹤在经历着家庭的争吵和拆分重组,他从小经历的比别人要多些,心里藏的事也多些,一开口,便是同龄人无法理解的丧。

    其实那时候闻鹤也不是丧,只不过是知道了生活的更多种可能性,他知道除了美满的家庭以外还有破碎的家庭,除了学业之外还有人生,他提及那些生活中的玻璃渣,别人却以为他的想法消极。

    那时候大家都还懵懂,懵懂地向往着光明、大团圆结局和完美无缺的童年,也懵懂地排斥着说出让人不快乐的信息的闻鹤。

    谁都喜欢开朗的人,闻鹤也知道,可闻鹤不觉得自己做得到。

    于是就那样凑合着活着,偶尔丧着,偶尔开心地,活着,就能有好事发生。

    总会有好事发生的。

    以前他也曾渴望着别人的认同,后来在寻觅中放弃了。

    当闻鹤突然想到这一点的时候,他也忽然明白了俞鸣野为什么放弃寻找另一半。

    太难了。

    不想要一段将就的感情,却也没有一个遇见同路人的契机。

    即使是现在,那么多读者每天在表达着对闻鹤作品的喜爱,给出大段大段的分析,闻鹤也不过觉得是偶然从文字里和读者拥有了同样的心思,隔着载体跟对方击了个掌。终究是要分开各走各路的。

    就像他现在其实也没多想一定要找个男朋友在一起过活,一个人旅游,一个人生活,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

    因为感受过不合适的感情,所以更能体会独处的珍贵。

    闻鹤等了一会儿没见到俞鸣野回复,自己也没再回复了,把手机揣到兜里,继续逛院子。

    阳光依旧很好,乔家大院说是从民国到今天的历史,看着也像是翻新过的假古建筑,没什么特别之处。

    连那些砖瓦看着都像新的,阳光投下来在房屋间落下斜影,屋子里亮堂堂的,还有灯光,但也是空荡荡的,只有很零星一些木家具在那,被围蔽在开放的房里,看起来也普通得不像是什么珍贵古董。

    原先闻鹤有打算在这附近住两天玩一下再走,现实情况看来是一天都待不住,忍不住要走了。

    从大院出来后他开着车路过江边,旁边也是一个景点,是个虚妄的古街,打着古城噱头的商业街。

    古城不古,商业街甚至没有营业。

    倒是旁边有条江,江边风吹着花,整个天空是明朗的蓝,江边的步行道显得好看。

    自驾游也有诸多不便,比如这时,闻鹤并不想下车绕一圈再步行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