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淮予的手松松地搭在扶手上,并不像之前一样因为说不过她而恼怒,反而淡淡反问:“你不会这样?”

    “不会,”宋星灿捋了捋裙边,“可能我不自卑吧。”

    林淮予看了眼她的腿,恰好她在动作,看起来更加纤细修长,最重要的是,健全。

    他忽而冷笑:“因为你有一双好腿?”

    宋星灿坦率承认:“嗯哼。”

    半点没照顾他的心情,这种话题对他来说无疑很伤自尊,伤口上撒盐也不过如此,然而林淮予一边感到痛苦,一边却极其清醒,宛如自虐一样地问:“你们心理医生就是这样对待病人的?揭别人伤疤?”

    “嗯?”宋星灿迟疑,“现在不是你在问我吗?今天的疗程已经结束了。更何况,这怎么能叫揭人伤疤?如果你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我这样说的确不对,但是你……”

    她话没说完,目光却扫过他的腿,未竟之言溢于言表。

    大概是她平常表现得太犀利也太坦率,林淮予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抖了抖,心中蔓过一丝微弱的希冀,他尽量控制语气与平常无二:“宋医生也有安慰人的时候?”

    “……”她也不至于那么苛刻吧?宋星灿不满地啧了声,“我是个医生,我知道怎么样对我的病人最好,林淮予,你要相信医生。”

    你要相信医生,不能独自猜想、判断、决策。

    目的基本达到,宋星灿才进行踏入这间房间的第一次打量。

    刚刚进门的时候她就发现了,整间房间给人最大的感觉就是冷淡,甚至有些压抑。

    入目全是黑白色,少见鲜艳颜色。

    准确地说,现在房间里最鲜艳的就是她,她今天穿了一件海蓝色上衣和短裙,在这种黑白冷淡的风格中格外显眼。

    林淮予的房间很规整,扫一圈就能看全,没什么特别的,只有墙角的书架让她多看了两眼。

    她视力很好,大概能看清书脊上的字。如果这些书都被读过的话,林淮予的涉猎可以称得上广了。

    大概是宋星灿的目光停留的时间太长,林淮予注意到,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宋星灿笑了下:“你也研究过心理学?”那上面有半排都是心理学方面的书,除此之外,还有金融、管理、炒股诸如此类的。

    不难想象,林淮予是个曾经有过野望的人,他应该想要在商场上大展拳脚的,只是不知道,这种野望现在是否仍然存留。

    林淮予:“摆设而已。”

    宋星灿并不失望:“那我可以看看吗?”

    书有没有被看过当然是能看出来的,痕迹无法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