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宁愿不要这些,在大明宫最不适宜‘一里一年’的盟誓,我只愿孩子们过普普通通的日子,有力的可耕樵渔猎,有智的可诗书度日,有勇的也可以仗剑而行。”

    樊莺听柳玉如絮絮叼叼地说了许多,目光也柔和起来。

    她将额头倚于柳玉如肩上,紧紧拥着她说道,“姐姐,我常有疑问,为何在这么多姐妹中独与更觉着心近,原来我们一直以来想的都是一样的,只是不知师兄是什么主张,我担心他的心思不似当初了——国事不宁,李治以帝位相托、又有舅父来请——而当年先皇对师兄是寄予着厚望的,师兄就不怕世人说他不孝?”

    柳玉如不由得一阵懊恼,感觉这真是个无解的题目。

    许久才不确切地自语道,“无后为大呀,我们为老李家生了这么多孩子,又令他们个个茁壮长大,谁还能说他不孝?我想至少高祖不会这样说我们!”

    ……

    从盈隆宫派去的人先后回来了,这几个孩子没去铁窑。

    员外李袭誉白天离开岩坪镇后一直未归,那几把锻打好的长刀也没见谁动过。那么李睿的话就是搪塞众人的。

    李雄这些人也没去荔枝园。

    众人在腾韵殿内坐等,崔夫人猜测这些孩子们一定去澎水县了,而主谋便是李雄。

    ——能让李睿、李捷、樊梨花等人守口如瓶的只有李雄,而自己的儿子待聘刚刚从澎水县回来,要想瞒过大人们、又要找个去过的人带路,这个人非郭待聘不可。

    又过了半个时辰,去澎水县的人也回来了,长孙润那里没见到李雄、李壮这些人。

    人们再等砚山镇的消息,可是派出去的人迟迟不回,反倒是黔州刺史府那里来了个人。

    罗得刀也知道郭待聘的身世,更知道待聘在崔夫人心里的份量,因而一见到盈隆宫来人,便派人马不停蹄地赶去信宁县打探。

    刺史府来的是个护卫,是罗得刀的亲信。

    护卫说,信宁县没有见到盈隆宫的这些少王们,罗刺史本来想亲自到盈隆宫来相告,看再能不能出些力气帮忙寻人,怎奈信宁县也出了一码事,罗刺史连夜去信宁县了。

    众人忙问什么事,这个护卫说,信宁县江边殒命猎户的尸身放在县停尸房内本来好好的,忽然被毁损的面目非,一塌糊涂,根本看不出原来的身份、模样来了。

    案子尚未查清具结,对于这样的重大失误,信宁县令推得一干二净,县令说正是李袭誉带人去过一趟之后走得匆忙,连停尸房的门户也未关牢,里面进了野豺之类。

    停尸房一般都处在僻静阴冷之处,无关的人很少去,信宁县只承担巡看不利的责任,但主责却一口认定是李袭誉的。

    罗得刀派去信宁县打探的人就更不能明着问李雄、李壮等人的事了,如明着一问,说不定又摊上了毁坏尸身的嫌疑,因而只是不动声色地到处看了看,擦着边问了问底下人,确认这些少王们没有去过,就回来同罗得刀禀报。

    婉清担心着爹,也不知说什么好,听说罗得刀连夜赶到信宁县去分断这件事,这才面色稍缓。

    谢金莲赏了罗得刀的护卫,让他回去复命,眼看天色越来越黑,崔夫人抑不可抑地抹起眼泪,谢金莲的心也乱极了。

    眼下只有砚山镇一处的消息未来了,峻和丽蓝在砚山镇,如果没有传话让李雄他们前去相见,谢金莲认为孩子们不大可能去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