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氏道,“陛下,把他踹到何处去了?”

    “普州刺史!朕让他回回炉!”

    武氏忍俊不禁,叹道,“就依陛下吧,我可不敢说什么了!昨晚我对姐姐也没说什么硬话,她便装了病,陛下还不高兴了。先皇将臣妾赐予陛下看来是做对了,陛下倒是有铁血皇族之风,但有些意气用事。眼下大事频仍,西域未平黔州的字也要好了,我夫妇一体,正该同舟共济,而陛下却耍起了小孩子脾气!”

    她说的入情入理,李治的气也消了,语气转缓,问道,“说怎么办?朕看还有心思官员的任用,还有心思吓唬姐姐和甥女呢,”

    “陛下,又来了,我何时吓了她?”

    李治这才想起挥退了服侍的宫人,问道,“说说怎么办?”

    武氏道,“我不是已经在办么?薛礼不出力,李继和刘方桂也不必再等了,我们即刻下诏叫他们赴任,料想西边还能支持一下。”

    满天的乌云都散了。

    李治:“就依皇后,派加急驿去传朕命,只是盈隆宫那里有无应对?”

    正说着,只听殿外有宫人惊声说,“快去禀报陛下,韩国夫人薨了!”

    ……

    从焉耆去龟兹,路程共有六百里,想想也不算近了。高审行领着李雄、李壮、李威、李武、郭待聘从焉耆出发往龟兹去。苏托儿的热伊汗古丽带着盈隆宫三十个护卫随行保护,罗牧监还抽了二十名护牧队同行。

    他们顺着丝绸商道走走玩玩,离着西州越来越远。

    到这个时候李雄已经放弃了去碎叶城前敌的打算,因为他看出了高审行和郭待聘的意思,本来他带兄弟们出来便是为了保护待聘,行事不可忘了初衷。

    李壮当然唯大哥之意是从,不乐意也能自我开解,最后只有老四李武不大甘心的样子。

    不过,沿途风光无限,好吃好喝,还能领略当地风土人情,就算回盈隆宫,李武也只能认了。

    再说延州刺史还时时说,他离开延州有些久了,还要抽出功夫来去盈隆宫一趟呢,最后李武也不坚持了。

    路上偶尔能遇到从胡国远道而来的客商,数量不似往年多,但他们奇装异服,驼队逶迤,载物累累,仆仆风尘,少年们看着十分新鲜。

    苏托儿、热伊汗古丽及一些护牧队都通胡语,每逢遇到这些人,高审行等人便凑上去,打听西边的情况,有时天晚,两方人便在旷野中升起篝火露宿。

    终于,他们从一拨儿胡商那里打听到了薛礼大军的行踪。

    这伙胡商是从沙蓝国来的,十七八个人,高审行也不知沙蓝国在哪里,胡商中一位年长的说,从这里往西,先是碎叶,再是布哈拉安国、吐火罗、罗刹支,在大食国缚达城(巴格达)的西边八百里便是沙蓝了。

    高审行问,“们从西边一路来,可还太平?各地收税如何?”

    少年们则问,“们必然经历了碎叶城乙毗咄陆部了,看没看到唐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