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纸箱太重,顾以培歪歪扭扭走了两步,险险有点摇摇欲坠的架势。

    “那是你妈没告诉你!”安然朝人跨了一大步,使起抬千斤顶的力气,抬了箱棉花。他不可置信地扭头过看人,迟疑问道,“这里面......是个啥?”

    “衣服啊,”顾以培说着,摘掉碍事的小帽子,不好意思地搭把手道,“是我妈妈寄来的,她怕我不喜欢其他的款式呢!”

    安然趁热打铁说道:“那我帮你抬回去去?”

    原书里的顾以培,在没被渣攻伤透心之前,是人间一朵小娇花、是森林深处圣洁的小精灵。男人会因娇花柔弱而兴起保护欲,会为精灵的纯洁而痴迷,但鲜少有人能真的会陪伴精灵和娇花一生一世。因为娇花和精灵,只能做得意时的点缀,却不能做分享心灵的知己。

    这两样总让他人费心费力,当事人却丝毫不知“众生皆苦”。

    安然捧着大箱子走在顾以培身边,长长的旧衫拖拖拽拽,终于黏答答地沾上不少泥。他瞅了一眼周围没人,扯过长衫下摆就系在牛仔裤腰上:“啊——我们修道之人,都是不拘小节的咔!”

    “哦,”顾以培眨巴了两下小鹿眼,歪歪脑袋软糯糯道,“我刚才问我妈妈了,她说我真的没有大表叔。”

    “......”安然吸了口气,像是要压住某种呼之欲出的情绪,最后忍无可忍道,“这种事情还要问你妈么?你看不出来,我和你差不多大么?!”

    “......对不起。”

    顾以培十分羞愧地垂下头,长长的睫毛扫过眼角的泪痣,仿佛是个刚被巫婆骗走了盆盆奶的幼崽。安然的愧疚持续了一秒,接着又是一阵不受控制的哆嗦:“行吧,咱们说正事吧!”

    “我们?我们有什么正事啊?”

    安然回顾着原书里的内容,决定先挑个好验证的事:“你爸是S市市长,今年五十三,老家是S市细纺镇的,对吧?”

    顾以培点点头,却不以为然。

    安然继续深入:“这些都是我师傅算出来的,他老人家几年前遇到车祸,腿不好了,就派我过来,因为你和他有一段缘。至于什么缘,他没说,我也不知道。”

    顾以培挠挠他粉白粉白的小脸,纠纠结结道:“师傅,我真的......不信这些。”

    说完,他想接回自己的纸箱,却听见安然无所谓地声音飘过。

    “你爸去年养了个外遇,现在对方已经怀孕了,还是个男孩。”

    原书开局时,除了写渣攻对顾以培的伤害,还有就是那个继母带着九岁的弟弟,离间了顾以培和他老子的父子之情。

    小受亲情爱情皆受苦,终于黑化报复偶遇霸道总裁!追起火葬场,虐攻先虐受!作者套路真深!

    安然瞥了眼从震惊转为愤怒的顾以培,凉凉道:“这事儿,你妈应该也知道。而且因为这事,她最近有灾,只有你能帮她挡一挡。哦,当然你可以先找打电话去问问你妈。”

    事逢至亲至爱,大多数人都是宁可信其有,尤其是像顾以培这种半辈子活在温室的小孩。

    安然靠在古树边等对方打完电话,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话术,又难免担心改名顾以培的生命轨迹,将会带来生命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