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名单里涉及到咱俩朋友的就有七八个,非不肯打电话,凭什么?难道眼睁睁看那些朋友被撤职处分,调离实权部门?当初可都是经咱俩的手好不容易摆平的!”

    郜更跃平静地说:“打给谁?天晓部长,还是大同市长?”

    “都可以,大不了提交常委会!”

    “常委会开与不开,说了不算,”郜更跃道,“这会儿吴郁明和方晟就等着打电话,然后反问一句,为什么的朋友都喜欢跑浴城?到时怎么回答?”

    成槿芳不服气道:“他俩没去过浴城?特别那个方晟,据说情人一大串,帮他生孩子的都有好几个,有啥资格批评别人?”

    “捉贼拿赃捉奸拿双,姓方的玩那么多女人有谁亲眼见过?但咱那些朋友明明被扫黄行动堵在浴城,区别就在这里!”

    “接下来怎么办?”

    “静观其变呗,”郜更跃仰头喝掉杯中酒,“味道清醇浑厚,就是倒酒前没把杯子放冰箱里冻几分钟,缺那么一点点感觉。”

    成槿芳嗔怪道:“就喜欢穷讲究,搞那么多花花肠子,喝酒就喝呗,又是冰这个又是冰那个,算了,明天跟保姆说说……老端着不动,人家可是磨刀霍霍呢,吴郁明一直不提考察国腾油化,方晟中止南泽厂拍卖,派检查组进驻,后面还不知要搞什么名堂!”

    “明天,如果吴郁明在办公室,我准备主动登门拜访;然后,再到方晟那边转转。”

    成槿芳惊异地瞪大眼:“啊,甘心认输?消息传出去,鄞峡人怎么看我俩?”

    郜更跃似乎想说什么,转瞬改变主意,拉开软藤椅坐到她对面,道:“僵局总得有人打破,谈判总比对抗好。吴郁明、方晟跟历任书记市长都不一样,他俩有京都背景,有势力遮天的传统家族撑腰,所以不宜强攻,只能智取,否则凶多吉少。”

    “强龙不压地头蛇么,他俩再厉害也需要当地配合,不然甭想出头!”

    “他俩不贪财,好女色也不可能在当地搞,唯一追求是把鄞峡发展起来,弄出象样的政绩后以便青云直上。所以要投其所好,抓住他俩的软肋拉近关系,稳住阵脚再说。”

    “怎么,还想帮他俩?咱姨父可不是这么指示的!”

    真是猪一般的队友!

    郜更跃心中哀叹,脸上却神情不变,缓缓道:“只有打入他俩的阵营才好施展手段,老被人家当作敌人似的提防,再多手段也用不上。”

    “那倒也是,”成槿芳就是墙头草,容易被郜更跃说服,“问题是南泽厂那事儿咋办?订金都付了,总不能说毁约就毁约吧?正府更应该有契约精神!”

    “慢慢来,不要被他俩三斧子吓住……早点睡吧,明天摸准两人行踪。”郜更跃说着独自下楼。

    看着他的背景,成槿芳发自内心一声长长叹息。

    两人分房而睡已经两年多,与其说夫妻,不如说为了共同利益捆绑在一起。郜更跃在外面有情人,成槿芳也是不甘寂寞的女人,若非大敌当前都无心耽乐,压根不可能在这个家碰面。

    但心灵深处,成槿芳还是爱着这个风流倜傥、品位高雅的男人,只是随着地位和金钱的膨胀,两人似乎愈行愈远,成为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第三天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