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老方他们走了,秦解慢慢地走出餐厅。街道两边路灯垂立,红绿灯交替闪烁间,车辆人群快速地从他身边滑过,秦解拦下一辆出租车,报上了地址。

    兴许是喝了红酒又喝白酒的缘故,秦解感觉今天格外不舒服,好不容易撑到了下车,强忍着没有吐在车上。秦解感觉无数重影在眼前闪烁,强撑着走了一段,还是忍不住,扶着路边的树,‘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结束比赛的裴陆获得了一周假期。跳水,尤其是十米跳台跳水对人的肩关节以及眼睛都有不可避免的伤害,所以比赛结束之后会给运动员一些时间去恢复调养。

    裴陆有几个月没有回家了,他并不想回去,但明天是他爷爷的生日,无论如何得回去一趟了。

    路过城中村时,一直看着窗外的他一眼就看到了靠在路边树上的秦解,他似乎喝多了,正哇哇地吐。

    前方红绿灯变红,等待时间有90多秒。裴陆静静地看着秦解,没有下车,他跟秦解并不熟。

    红灯变绿的前几秒,他看到秦解朝不远处的一栋民房走去。

    裴陆收回了视线。这次比赛成绩并不理想,他虽然天赋不错,但是开始学习跳水的时间太晚,这次竞赛天才辈出,他勉强拿下了男子三米跳板的铜牌。男子双人三米跳板项目连竞争奖牌的资格都没有,徐金永失误了一次,其他项目完成得也不太好,排名很低。

    队里气氛都有些微妙,失望中又夹杂了一些复杂的东西。

    裴陆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不出意外,父母都坐在客厅等他。

    不等丈夫开口,裴妈李菁首先向数月未见的儿子发难,“这次比赛成绩我们都看到了,你努力这么久,不过拿了枚铜牌,这只是国内的比赛,国际性的就更不用说,你已经21了,拿什么去跟人家从会走路就开始练习跳水的人竞争?说实话,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闹着去跳水!难不成你还能拿个世界冠军回家?就算得了冠军又怎么样,能挣几个钱?”

    裴父虽然没开口,但是显然,他和妻子的想法一样,也不赞同独生儿子跑去跳水。

    裴陆晃了晃手上的包,不与他们正面交锋,“我去放行李了。”

    裴陆直接上楼的举动显然更加激怒了李菁。

    她冲到楼梯下,仰着头朝裴陆怒吼,“裴陆,我警告你,你趁早死了跳水的心,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裴陆好像没听到,径直走去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将所有的咆哮不满都关在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