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上仅有一青衣女子,坐在秋千上,荡于花丛间。

    裴回本不甚在意,只是垂眸之间,忽见女子容貌,心头猛地一惊,连带着双手也微微颤抖起来,盖与杯碰撞着,发出清脆的响声。

    魏钰没有注意到裴回的异常,正要继续阐明缘由的时候,被突然上前的裴回将画从手中夺了过去。

    “这幅画你是从哪儿得来的?”裴回率先出声质问。

    魏钰只当裴回是因女子轻易露容而气,解释道:“侯爷勿怪,此画是晚辈偶然间得来的,与景姑娘无关。”

    裴回摊着那幅画仔细看了会儿,确是心中所念之人,“你可知这画中人是谁!”

    魏钰笑道:“自然是景姑娘了。”

    “景姑娘?”裴回皱着眉头复问。

    魏钰点了点头。

    裴回拿着画踱回座位上坐下,倏尔又抬头道:“你还没告诉我这画是从哪儿来的!”

    魏钰回道:“事因乃晚辈在逛集市时偶然间瞧见几幅绣工精湛的女红,心悦之下便买了回去,可到家时才发现其间夹着这幅画,实不相瞒,晚辈对这画中人一见倾心,几经打听才找到了卖我女红之人,才得知画中人原是侯爷府上的人。”

    画中人哪儿是他府上的人,乃是他那未过门便已殒命的妻子——顾婉清!

    裴回仔细打量着魏钰的神色,无异,猜他或是不知内情,许是被哪个小人所诓骗了。

    他可以不怪魏钰,但竟有人胆敢用他所爱之人招摇撞骗,他定是不能饶恕。

    裴回的目光在画上扫视了一遍又一遍,终于在一片飘零的花瓣里瞧出了一个“景”字。

    裴回当即唤来福伯,询问府中可有人的名字中含有“景”字的。

    府中人多,福伯年纪又大了不记事,便又寻来了各房管事之人,一一询问。

    众人纷纷摇头,别说带“景”字的姑娘了,即使是男子也没有。

    最后才问到伙房,管事的也摇了摇头,他身后的老刘却在见到魏钰的一瞬间神色一凛,慌忙低下了头。

    心中还在祈祈求着千万不要让魏钰认出自己的时候,魏钰已经指着老刘对裴回道:“侯爷,晚辈正是从这位先生手里得到这幅画的。”

    裴回目光如炬,盯得老刘浑身发毛,正以为下一刻就要面临雷霆之怒的时候,忽听裴回道:“魏公子,你也听到了,我府上没有这样的丫头,今日我还有事情要处理,公子且先回去吧。”

    “可侯爷,这幅画就是他给我的,而且他也曾亲口告诉我,画中女子乃是侯爷府上的丫头,还请侯爷叫所有的丫头出来,一认便知。”

    裴回当即丢过去一记冷眼,魏钰霎时就噤了声,他只听裴回问了那老头一句:“老刘,你告诉魏公子,这画中人可当真是府上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