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路程,南夜千浔比刚开始显得健谈多了,他开始主动询问起萨真真家里的情况,比如她有几个兄弟姐妹呀?她的父王有几房妻妾啊?在萨满都的妻妾中,她和谁的关系最好啊?众多的兄弟姐妹中,她又与谁最友爱啊?

    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

    萨真真显得很高兴,她觉得,以南夜千浔这样高傲的男神愿意问她这些东西,至少说明了,他在对她感兴趣不是?他在旁敲侧击地关心着她不是?

    所以,她毫不犹豫地、仿佛当他是个可以依赖的兄长一般,一古股地毫无保留地一一作了回答。

    等萨真真兴高采烈地讲完她的家庭状况,南夜千浔笑着道:

    “真真小姐怪不得这般可爱活泼又纯真,原来你是真的运气很好,有疼爱你的家人和兄长,想必,你们乌月国的皇帝和后妃,还有其他士家贵族的小姐们也都很喜欢你吧?”

    萨真真的脸上,刚才还欢快的笑容瞬间便收了起来,她摇了摇头,说:

    “要真如千浔殿下说的那般就好了,你是不知道,在我们乌月国,情况有多复杂,皇上本就不喜欢我父王,毕竟父王是他的亲叔叔,当初如果不是……算了,这个不提,我也知道得不太清楚,总之,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尤其是生在皇室,皇上以前在我小的时候,对我还不错,十多年前,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娶了你们南夜国的一个什么公主,后来,皇上登基,公主被删封为贵妃,整个后宫便被她搅得乌烟障气。”

    说到这里,萨真真将头凑过来,小声说道:

    “据说,我是说据说啊,我不敢保证真实性,千浔殿下你就当故事听。据说,你们南夜国的那位公主可会作了,她是什么都要争,争权,争名,争利,争珠宝,争宠爱,争地位,还有什么要争的?我想想,父王说,但凡是对她有利的,或者是她看中的,她都要争。父王私下里极看不惯这个贵妃,多次向皇上苦口婆心地强谏,可惜,当今的皇上似乎是吃了迷魂药,不但不听父王的,还越来越烦父王的,唉,父王如今被贬到托托镇,指不定就是那个贵妃在背后捣的鬼呢!”

    萨真真说的这些劲爆内容,南夜千浔的千丝阁成员早就有过相关的情报搜集汇报。

    只是,当时的情报上,没有萨真真说得这么详细,并且,也是用的“据说”或者“听说”而得出的判断。

    如今从萨真真嘴里,只不过是再次验证了千丝阁收集情报的能力,以及作出判断的准确性而已。

    虽然萨真真口口声声说是“据说”,但只要动脑筋想一想,便能猜到这个“据说”是八九不离十的真相。

    但即便如此,南夜千浔还是没有完全相信她嘴里所说的就是真相。

    他极为自然地引导着话题往他关心的方向走着,道:

    “真真小姐,对于萨王爷的遭遇与处境,我极为同情,萨王爷我虽然了解不多,那天也只是第一次见面,但我对他的印象颇好,他可是个实干型有能力有想法的王爷啊,如今却被排挤,实在是让人唏嘘。真是有咱英雄迟暮,被人欺负的不公平感,唉,这是你们乌月国的事,我也只能感慨一番,替你父王表示不平罢了。”

    萨真真撇撇嘴,道:

    “可不是么?父王受小人排挤,确实是让他不甘心,也是对我们一家人的不公。可那又能如何?父王就是个死忠,对皇上没半点怨言,哪怕他那么宠爱我,但凡我为此事私下发点牢骚,父王也会板起脸来痛斥我的。以父王的愚忠,只怕是想着在这边关做出点成绩来,好让皇上看到他的努力与功劳,重新重用他吧。”

    “这也不能怪你父王,如果我是萨满都王爷,我也会这般想,也这般做的。这个世界上,就是靠实力说话,想要不受排挤,就得拿出本事来,让皇上觉得离不开你,让皇上觉得你还有更大的用处,只有这样,才能重返权力的中心。所以,如果是我,一定会做出点惊天动心又让皇上高兴的事情的。”

    萨真真低头沉吟不语,似乎在思索着南夜千浔的话,好半晌,她才道:

    “也可能你的话是对的吧。父王自从来了托托镇,他还真的是全身心投入到了对边关的事务中去了,很少有在元帅府闲呆着的时候,基本上是早出晚归,每天往他的军营跑,大本营跑,不是监督士兵们操练,便是和手下商讨着战术啊、战略啊、阵法啊等等,有一回我非跟着他去了一次军营,结果在那无聊死了,父王根本就没空理我,所有的人都是忙忙碌碌的,好没劲,去过一回之后,我就再也不去了。”

    “哈哈,你一个姑娘家的,当然去军营会觉得无聊了,我在京城的时候,也去过一回军营,看将士们操练、布阵、研究沙盘和地图,甚至还制作什么水炮、研究如何大面积施放毒药,我也觉得好无聊,去了一回后再也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