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琴突然站起来这么大声一呼,顿时将众人的目光吸引到了她的身上来。

    范文英皱了皱眉头,不动声色地说道:

    “那小姐,时辰已经不早,本相还要和王大人、韩大人去宫里向皇上汇报,如果你的事情不是十分重要且紧急的话,不如和我们三人一起同车在路上说吧。”

    那琴是个干脆爽快的姑娘,虽然刚才是一时心急冲动地站了起来,但既然已经这样了,她倒也不畏缩,风一般走到大堂中央,朝上首的三位大臣福了个身,然后麻利地说道:

    “三位大人,民女有一言,也许不当讲,但民女不忍……”

    范文英察颜观色,猜到了她是想要为歌飞飞打抱不平,少不得要对案子指手画脚一番,发表自己的看法,他的脸色不由便沉了下去。

    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

    一个只是和皇后认识并不沾亲带故的姑娘,居然挺身而出想要推翻他的结论,也不掂量掂量她自己有几斤几两重!

    还真以为她也是皇后呐!

    他不耐烦地打断那琴的话,严肃地说道:

    “既然不忍,也知道不当讲,本相劝那小姐还是不要说的为好,免得说出来贻笑大方,更甚者,万一被定为扰乱公堂秩序,就不好了!”

    那琴见自己的话被无理地打断,不禁有些气愤,俏脸上便涌起了血色,正想继续争取说话的权利,一直没有吭声的歌飞飞却在此时开了口。

    只见她镇定地看着想要为自己出头的那琴,云淡风轻地说道:

    “那琴,这里是刑部公堂,除了审案的朝廷命官,其他人等未经许可是不能随意插言的,有什么话或想法,还是等散堂后,你再面呈相关人员吧。

    “至于我被定为杀害胡公公凶手的这件案子,我相信,以范大人多年的经验和头脑,他断不会草菅人命的,更谈不上趁机落井下石陷害我,而且,我也相信以皇上和浔王的睿智,他们也会做出自己的判断。”

    那琴一愣,敢情自己为了她出头,她这位当事人反而跟个没事人一般,还来劝自己不要计较?

    “嗨,你……你怎么?你就不怕万一所有的证据指向你,你辩无可辩,最后只能处以极刑么?”

    那琴颇有些恨铁不成钢,觉得自己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歌飞飞心里知道她是为自己好,很想朝她笑一笑,谢谢她的仗义,但现在是在公堂上,貌似自己被定为杀人凶手后还能笑得出来有些不合适,便沉下脸,瞪了公堂中间站着的她一眼,扯出一抹苦笑说道:

    “算了,命由天定,合该我命中有此一劫,麻烦你帮我带一句话给千浔,就说,就说请他看在夫妻一场上,此事与养父无关,让他不要为难养父,也不要为难橘子,如果能妥善安置浔王府里我的朋友们,我将感激不尽。”

    这话听起来,有些像是交待遗言的味道了,上首的三位大人表情各自不一,范文英的一双眼睛更是在歌飞飞与那琴之间来回看着,似乎在观察两人的神情。

    那琴的目光和歌飞飞的对上,怔了怔,很快便移开目光,低下头轻轻叹了口气:

    “唉,飞飞,事到如今,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也帮不上你的忙,这句话我还是能替你带到的,你就放心好了。你也不要灰心,或许,皇上看在你是王妃的份上,会留你一条命也说不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