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在钢化玻璃上凝结成细密的水珠,丁晓萱把融资计划书推到楚逸辰面前时,指尖还残留着保险箱金属锁扣的凉意。

    投影地图上37%的器械缺口数据在两人之间闪烁,直升机螺旋桨搅碎的光斑掠过楚逸辰钢笔停顿的墨迹。

    三天后,丁晓萱握着发烫的手机站在落地窗前。

    通话记录里连续七个被挂断的“王总”来电刺痛了她的眼睛,林婉儿抱来的舆情监测平板上,“医疗数据造假”的谣言正在行业论坛上疯狂转载。

    李律师推了推金丝眼镜说:“是赵天宇雇的水军账号,服务器IP都在他子公司的机房里。”

    “下午三点召开临时股东会。”丁晓萱扯下智能眼镜扔在桌上,翡翠手镯撞到空白的企业注册申请表,发出清脆的响声。

    碎纸机吞掉最后半张并购案文件时,她盯着自贸大厦的3D模型图,把商业说明会的地址改到了临港新区。

    说明会当天,林婉儿正在调试全息投影仪,行政部的小陈突然抱着纸箱冲出门外。

    丁晓萱看着电脑里被清空的供应链管理系统,刚要抓起电话,手就被李律师按住了:“泄露商业机密的证据链,三小时前就发到赵天宇的邮箱里了。”

    赵天宇带着四名助理闯进会场时,丁晓萱刚揭开覆盖展台的防尘罩。

    智能病床的机械臂正把模拟患者扶成45度角,他伸手弹了弹床头的金属铭牌说:“听说贵公司连钛合金螺丝都要赊账?”

    “赊账说明供应商看好我们的回款能力。”丁晓萱按下遥控器,大屏上突然跳出赵氏集团代工厂的污水检测报告,“就像我们看好环保稽查部门的执法力度。”后排的两位投资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原本要离场的王总重新戴上了AR眼镜。

    楚逸辰接到张秘书的电话时,瑞士团队带来的生物传感器正在他的桌上滴答作响。

    他摩挲着咖啡杯沿的珊瑚色唇印,最终在阻拦王总投资的指令函上签了字。

    当天深夜,丁晓萱站在自贸大厦28层的落地窗前,看着本该出席签约仪式的王总的座驾驶向楚氏私人医院。

    暴雨敲打着玻璃幕墙,丁晓萱把融资方案的第十一稿塞进碎纸机。

    碎屑中忽然飘出半张带有楚氏集团钢印的公文纸,残存的“王”字笔画切面平整得像是手术刀划过的痕迹。

    她蹲下身时,翡翠手镯磕在地面上,发出裂帛般清脆的响声。

    凌晨三点,暴雨倾盆,丁晓萱攥着碎纸片冲进楚氏集团总部。

    保安拦不住她穿着十厘米高跟鞋的脚步,监控摄像头记录下她湿透的西装外套在地毯上拖出的水痕。

    “王总的体检报告是你伪造的?”她把沾着咖啡渍的碎纸拍在楚逸辰的檀木办公桌上,金属桌沿震得他手边的骨瓷杯微微颤动。

    全息投影仪还在循环播放楚氏医疗的年度财报,蓝光映照着她眼尾未卸的防水眼线。

    楚逸辰用钢笔尖拨开碎纸片:“医院有义务保护患者隐私。”他的目光扫过她手腕上裂了道细纹的翡翠镯子,喉结动了动,却没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