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二十六年是会试年。

    这一年对于以科举取士的王朝来说本就很重要。

    那些想凭借科举进入官场的人更是把会试当成人生最重要的事情,没有之一。

    会试可以说是全天下读书人关注的焦点,每到会试年读书人那都会如同打了鸡血一般。

    哪怕没资格赴京赶考的都会呼朋唤友,高谈阔论,搞得比过年节还热闹。

    万历貌似还嫌不够热闹,年节的时候他就丢出个爆炸性的消息来。

    他竟然要将科举取士数量扩充两倍多!

    这对于那些寒门学子来说当然是好事,但是,对于一门心思争权夺利的士族来说却不是好事。

    万历这就是摆明了要让那些平民百姓出身的读书人来抢他们饭碗啊。

    没想到,这还只是开胃菜而已。

    会试还没有开始呢,万历竟然又命内阁行文,让南北两京所有四品以上的官员上疏自陈!

    这种事在以京察大计来考核官员的年代本就不算什么。

    反正上疏自陈那就是走过场而已,没有哪个皇帝会真把南北两京四品以上的官员给撤了。

    他们上疏自陈,当皇帝的温言挽留,这就是约定俗成的规矩。

    没有哪个当皇帝的会故意破坏这规矩,或者说,没有哪个皇帝敢冒着得罪满朝文官的危险来破坏这规矩。

    所以,万历朝以前上疏自陈那就跟闹着玩一样,没有官员会害怕自己因为自陈丢了官。

    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

    当今天子万历那就是个极度叛逆的皇帝。

    这家伙专门跟文官过不去啊。

    更可怕的是,这家伙压根就不讲什么约定俗成的规矩。

    他们上疏自陈过失,这家伙真有可能借机把他们给撤了!

    内阁行文一下,南北两京各大衙门立马阴云密布,不知道多少官员阴着脸在那里琢磨怎么应付此事呢。

    如果可以的话,他们自然不会上疏自陈过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