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晨阳整天坐在那扇假窗前。

    那扇窗最初是医生为安抚他的情绪特地定制的LED视觉窗,模拟阳光和蓝天,有时还播放细雨、鸟鸣、海浪的动态景象。

    他开始每天坐在那里,看着那片永远不会变化的“风景”。

    早上坐到午后,午后坐到天黑,再坐回黎明。

    他像是把自己焊进了一段没有尽头的时间里,一遍一遍重复呼吸、发呆、无声低语。

    医生说他正在经历“意象封闭期”—对外界刺激反应极低,但对记忆维度保持持续高度活跃。

    也就是说,他活在自己的记忆里,靠记忆维持“存在”。

    他不再喊“诗韵”,不再发疯,不再认错人,也不再暴躁。

    可没人敢说他“好转”。

    因为他每次笑的时候,都让人心底发凉。

    他会坐在那里,对着窗外那片永远循环播放的海面图像说:“今天她没来!”

    “她昨天说要来,怎么又失约了?”

    “她以前不会迟到的!”

    “她说话从不食言!”

    “你们有没有看到她?”

    他语气温和,甚至带着一丝笑意,眼神干净得像个孩子。

    但医生站在门外,手指都握得发麻。

    因为他们知道,他不是清醒。

    他只是疯到了极致,连疯癫都已经变成一种温和的生活方式。

    他再也不会挣扎了。

    他开始学会“等”。

    等那个永远不再来的人,给他回应。

    而此时的F国,阳光斜洒,画室的窗开了一道缝,海风吹起一角轻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