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关系更像是合作伙伴,寰宇,周家,甚至是赵家的利益,在他们心里都排在家人和亲情之前。有句话叫“天下没有不爱孩子的父母”,何景辰不否认。但这句话只说“爱”,可没说“最爱”。何景辰看得出来,赵连枝不是不爱周言初,只不过她心里有更重要的东西。所以一年前,得知周言初结婚,何景辰是意外的。他以为像他们这样的人,在这种环境长大,对婚姻是不会再有期待和信心的。何景辰到周家老宅时,赵连枝正坐在客厅沙发喝中药。听下人说,她当年生周言初时,遭受过一场打击,从此落下了病根,常年都要吃药调理。具体情况何景辰不清楚,就连这些模棱两可的说法,也是他打听来的。赵连枝放下药碗,抬头见到何景辰,脸上溢出一抹淡淡的欢喜:“来了,吃过晚饭没?”何景辰走到她身边:“吃了,晚上跟言初在会所应酬,都没饿着,您放心。”他不仅回答了自己,还连带着回答了周言初,因为心知肚明赵连枝更挂念谁。赵连枝笑了:“从小到大,你都比言初贴心,有时候我都分不清,哪个才是我亲生的。”这话有夸张成分在,但有一点不假,就是何景辰很擅长讨长辈欢心。不像周言初寡言少语,何景辰在外擅长插科打诨,在家能搞定赵连枝夫妇。即便今天,每当周言初不好直面父母时,都让他来。何景辰起身给赵连枝倒了杯温水,赵连枝拉他在沙发坐下。她没有过多的寒暄,直奔主题:“听说言初前阵子去港城,见过徐家那个私生子。”何景辰没听说:“您指徐家二少爷,徐屹洲?”赵连枝冷哼了一声:“私生子就是私生子,什么二少。”徐屹洲是二房所生,但身份地位得到了徐家的认可。而赵连枝此刻的态度,摆明是看不上人家。何景辰不明所以,就事论事:“应该不是言初找他,而是徐家看上了寰宇高芯海外扩建。”赵连枝并不意外,显然也早想到了这一点:“言初有没有跟你提过这个项目的打算。”原本应该问亲儿子的话,赵连枝却绕了一圈了来问他。何景辰见怪不怪,习以为常:“没有。”见赵连枝不说话,他又补充道:“我这阵子都在忙路城项目,高芯的情况确实没听说。”赵连枝也不勉强:“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让你留意一点。”说了会儿话,赵连枝以困了为由,回房休息。走之前,她顺便提了一嘴:“你跟言初同岁,也不小了,我给你介绍的那些女孩儿,家世背景都不错,人家对你也有意向,你就没一个看得上?”何景辰一脸无辜加无奈:“不是我看不上人家,而是人家谈了几天就受不了我的花心,我有什么办法呢。”赵连枝连连摇头:“你也该收收心了。”何景辰对女孩儿的态度,从来都是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他来者不拒,而且从不做恶人甩别人,都是让女孩儿忍无可忍了主动甩他。谁都拿他没办法。赵连枝转身上楼,何景辰站在原地目送,一脸漫不经心的笑:“您慢走。”何景辰以前觉得周言初傻,连个拒婚理由都想不到。可现在他觉得,人家说不定一开始就没想过“拒”婚。赵连枝离开后,何景辰一个人去院子里坐了会儿。他拿出手机,漫不经心跟周言初发着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