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1年2月5日,一场新雨吹响了雨季的先锋号。

    阴云遮日,窑洞内的光线比往常更加黯淡。

    点亮吊灯,生起炉灶。

    木柴燃烧的声音从厨房传到卧室,不时冒出“啪”的脆响。

    关紧了门,屋里没有凉风,灯光明亮而稳定,火墙散发的暖意也愈发高了。

    陈舟背着手站在卧室窗前,上了层漆的崭新窗框严丝合缝地镶嵌在外墙上,看上去份外规整。

    不甚干净的玻璃挂上了斜风带来的雨珠帘。

    水痕冲开蒙在玻璃表面的灰尘,模糊了远处的景象。

    天与地像是镶嵌在这一块块小方玻璃上的油画,看着颇有几分梵高画作的风格。

    猫儿依旧喜爱暖和的地方,凑到了火墙前。

    昨晚洗过的衣服和毛巾还搭在晾衣架上。

    提子慵懒而放松地躺在墙边,咣当和灰球依偎着它,虎头肚皮朝天,不安分地用爪子去勾衣角,不一会儿爪尖儿就挂在了裤腿的布料中,急得喵喵叫。

    来福端正地卧在陈舟身旁,耷拉着眼皮,陪主人一起望着窗外的细雨。

    雨声是那样宁静,没有电闪亦没有雷鸣。

    光是这样静静站着,瞭望远方,就能使人的心情平和下来,仿佛融入外面的微风,一同拂过山岗,飘向汪洋了。

    ……

    干燥的平台起初被雨珠打得卷起一股股轻烟,兜住水的小坑宛如大地的酒窝,朵朵绽放。

    但转眼间那带着尘土气的轻烟就消失了,继而化作一条条蜿蜒的小溪,填平凹坑,流向他处。

    遇到这样的天气,就连陈舟这样闲不住的人,都想要好好休息一天,或是美美地睡上一觉了。

    往炉灶中添了些柴,想着待会在家里洗个热水澡,他回到了卧室。

    如今的卧室可以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进了门,沿窗边摆放有衣架、鞋架、置物箱,还有一排不知名的野花,含苞待放。

    踏着木地板向前,靠厨房的隔墙延伸出一堵火墙,火墙前方是晾衣架,内侧是书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