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惊恐万分地看着脖子上的刀、愤怒、委屈、不甘、绝望……

    “我爹生前总说天道公正,神鬼可畏,好人好报,恶有恶报,狗屁。”

    宋平每一个字都含着满腔的愤慨。

    “这世道哪来公正可言,有财有势的翻手作云覆手雨,无财无势的,连条狗都不如。”

    “所以。”

    宁方生看着宋平:“毕五叔和严妈是贺家人杀的,那张借条也是作假?”

    卫东君双手握着拳头,一脸愤怒:“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想逼疯你,对吗?”

    宋平既没有说对,也没有说不对,只是嘲讽似的笑了笑:“一个疯子说的话,谁会信呢?”

    是啊,一个疯子的话谁会相信。

    逼疯了宋平,贺家才算真正的高枕无忧,只是用这等下作手段……

    宁方生和卫东君的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贺湛英。

    这些事,她当真一无所知吗?

    “后来呢?”宁方生问。

    后来?

    宋平苦笑。

    “这些事情发生在我第四次春闱前,我走进考场的一瞬间,就知道这一次还是不中,因为我的心静不下来。

    满心的恨,满心的怨,满心的委屈。没有意外,我再一次名落孙山。”

    宁方生:“然后,你又回到了孙家洼村。”

    “我只有回到那里,两间草屋,还有个避风遮雨的地方。”

    宋平微微抖着身,声音哽咽:“无数个深夜,我坐在院中,看着头顶一轮寒月,心里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别人十年寒窗,换来的功名利禄,而我却是家破人亡……”

    他哽咽到说不下去。

    宁方生伸出手,想再一次拍拍他的肩,却停在了半路。

    四次春闱,整整十二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