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乾元殿。坐在皇位上的乾帝看着往日早朝,李钰应该站着的地方,此刻空缺出来。让整个大殿都稍显空旷。回想起先前李钰顶撞自己的场景,乾帝脸色又不由得难看了几分。冷哼一声。那身边的太监便心领神会,上前一步,轻挥浮尘。“有事早奏,无事退朝!”话音刚落,那王珣便一步跨出。双手高举奏折。“陛下,臣有本奏!”“何事?”此时的王珣还低着脑袋,乾帝并看不清楚王珣的模样。只见你王珣躬身道:“陛下,微臣要弹劾幽王李钰,目无王法,当街殴打朝廷命官之罪!”听到是和李钰有关系,乾帝脸色用肉眼可见变得阴沉起来。“这混账怎么敢?他打谁了?”王珣也在此时抬起头来,露出自己那张脸来,鼻青脸肿的样子,便是乾帝看了都愣了愣。“王爱卿,你这是?”乾帝这一声询问刚刚出口,王珣便满脸悲怆道:“陛下!你要为臣做主啊!”“昨日臣去幽王府传旨,那幽王殿下心中怨恨,竟然纵容王府护卫,当街殴打下官!”“微臣今日拖着伤势来上早朝,就是想要陛下为臣主持公道啊!”此时的王珣要多惨有多惨,只是简简单单几句话便将所有过错都推到了李钰的身上。而乾帝的脸色,也肉眼可见阴沉下来。“这混账东西!朕知晓他心有怨恨,却不曾想此獠居然如此心肠歹毒,居然能干出当街殴打朝廷命官的事儿来!”“看样子,还是朕对他太过宽宥了!”见乾帝生气,那秦王李泰一系的官员,立马开始见缝插针起来。“陛下,幽王殴打王大人一事,臣昨日也曾听闻应天府有所上奏,据说当时围观之人众多,身为皇子,幽王代表的可是皇家脸面,此举大为不妥,还请陛下严惩!”御史台御史张勋率先站了出来。而应天府府尹杜淳也是站出来接话道:“陛下,昨日微臣接到消息,幽王确实是指使府中护卫当街殴打王大人,此事影响恶劣,但无奈殿下是皇子,臣也无法处置,只能暂时将人群驱散。”听完众人的描述,乾帝脸色早已阴沉的能够滴出水来。“幽王这是对朕怀恨在心啊!”“朕削他东宫兵权,就是想要防止他以势欺人,谁知道将护卫将至三十人,他依旧恃强凌弱,目无法纪!”“朕对他如此宽宥,他还不知好歹。”“既如此,那朕便让他长长记性!”“来人拟旨,幽王目无王法,恃强凌弱,将其护卫全部削减,禁足半年,罚俸三年!”如果说禁足罚俸还是常规操作的话,那这护卫全部削减可就有点狠了。身为皇子,身边多少都是要有些护卫在的。先前李钰的三十人护卫,已经是皇子能够拥有最低的护卫数量了。现在李钰是连这三十人都没了!对于皇子来说,这可是和贬为庶人没多大区别了。将李钰这最后一重保障撕掉之后,秦王一系的官员,脸色肉眼可见变得兴奋起来。没了护卫,等到李钰去了宣化,那可就真的成了光杆将军,任人宰割了。但在张勋等人看来,这事儿还远没有结束。他们今日可不仅仅是冲着李钰的护卫来的,还有苏家的虎贲营!几人对视一眼,那张勋便再次站出来。“陛下,臣以为纵然是削去了幽王的护卫,恐怕也是无济于事。”乾帝这时候本就在气头上,一听这话,顿时眉头一皱。“爱卿此言是什么意思?”张勋躬身道:“陛下,臣听闻幽王已经答应了苏家的婚事,恐怕如此做法,只是为了让陛下将注意力放在他的护卫身上,从而好让陛下忽视了苏家的虎贲营。”“若是有了苏家的虎贲营在,陛下便是削去幽王再多的护卫又有何用?”此刻张勋的一句话,让乾帝瞬间脸色一变。对啊!李钰是没护卫了,但还有苏家的虎贲营啊!虽然说明面上虎贲营的调动归自己这个皇帝和朝廷所有,但苏家经营虎贲营几十年时间,不可能对虎贲营一点影响都没有。若是李钰得了虎贲营,岂不是让他有了犯上作乱的本钱?然而,就在乾帝脸色越来越难看的时候,队列中突然响起一道反对的声音。“陛下,臣以为张大人所言,还是有待商榷。”话音刚落,所有人都齐刷刷的朝着说话之人看去。发现这站出来说话的,居然是礼部尚书,刘玄礼。乾帝见朝中居然还有人替李钰开脱,脸色瞬间一沉。“刘玄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百官都是瞎的,就你一人看得清楚?”“陛下,臣只是觉得此事蹊跷,幽王殿下做事还算稳重,先前从未出现过殴打官员的事儿,或许此事另有隐情也说不定。”“再者,幽王殿下监国之时,向来都刻意回避兵事,从不染指兵权,为何现在又突然对虎贲营产生了兴趣?”见刘玄礼非但没有害怕,反倒是有理有据的开始为李钰辩解起来。乾帝神色大怒。“放肆!你说不是就不是?”“他先前不染指,只是伪装的好罢了,朕罢免他太子之位,他怀恨在心,图谋不轨,染指虎贲营又有什么不可能?”“难不成非要等他得手之后,朕才能反应?”“此事无需再论,朕自有决断!”刘玄礼张了张嘴,最终心中喟叹一声,脸上浮现出几分无奈。他最担心的就是乾帝说自有决断。这说明乾帝已经惦记上这事儿了。现在不说如何处置,只是没想好怎么做合适,一旦想好了,无论是幽王李钰还是苏家,一个都跑不了。帝王心术就在这一念之间。见刘玄礼不再说话,乾帝阴沉着脸开口道:“诸卿可还有什么事儿?”“陛下,臣有本奏。”户部尚书沈石站了出来。“陛下,江南盐商皆以入京,准备商议今年盐引划分一事,还请陛下安排人手主持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