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方铭扑嗵一声跪在叶重义面前,一边磕头一边恳求爷爷,不要休他的娘亲。

    一个五岁孩子这般恳切可怜地磕头恳求,四周有妇人便不禁抹起了眼泪。

    叶重义看着自家孙子,也是热泪盈眶。

    他一直在家等这孩子回去读村塾,结果这孩子还是在镇上私塾留了下来。

    却是拿着他爹娘私收卖婚他姑姑的聘礼钱,去交了束修。

    当下,叶重义就将这件事说了一遍,当着所有人的面问叶方铭。

    “自己的幸福和快乐,应该建立在别人的痛苦和苦难上吗?”

    叶方铭一脸茫然地想了想,便摇头。

    “娘亲是为了铭犯错,铭儿去给二姑磕头认错。”

    见他说认错,却并未说要离开镇上私塾,回村塾去上学。

    叶重义摇头叹息了一声,到底只是五岁的孩子,还是在镇上长大的孩子。

    或许这孩子并未学坏,但从小养成的生活习惯,若强行将他带回村子里当村童,想必心里也是不愿意的。

    因而,叶重义有些放弃自己的想法,但仍是坚持了那句话。

    孩子回村塾,就算自己背债,他当爷爷的也会供孩子一直读到童生。

    孩子不回老宅、不读村塾,他不会管,也不会拿一个子儿,以后都不会管分毫。

    而叶重义强调,这是最后一次给铭儿的颜面,这次没有被休掉,不代表下次不会。

    若再犯恶,下次叶氏族里再来人,就直接给文书,而不是说这么多话了。

    叶重义最后当着所有人包括镇上看客的面,声明他的田地产业收入,在分家之前,不会再给两个已成亲立业的儿子一个子儿。

    因为他还有两个待嫁闺女要备嫁,还有两个小的要养活,而他自己也要治病,若他的病不治好,两个小的就没活路。

    身为父亲,他的现状,他的考量,并没有不对。

    因而,围观的人群里纷纷附和是这理儿。

    既然儿子儿媳不孝,还是要给自己留条后路的,不然恐怕也没人会管他和幼子幼女的死活。

    而嫁入农门还当自己是小姐的李氏,平日在镇上依然把自己过得很娇贵,此时自然就更被人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