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终于停下,安瀞叹气,从书本里抬起头,“我知道你不想告诉我,我也不是想介入你的生活,我只是希望你能好好的。”

    “我也不知道能帮你什么,这不是我第一次看到你身上的伤痕了,你要不想说,我就不问。但我下次请你吃饭,你能不要拒绝吗?”

    厍听露抬起脸,右半边脸上还有清晰的手掌印,b左边明显肿了一些,她一整天都低着头,甚至厕所都不敢去,就是怕被人看出异常。

    安瀞看着她眼眶掉下里的眼泪,心里顿时软了一片,她从口袋m0出纸巾,小心翼翼地擦去她的泪痕,避开她红肿的面颊。

    “想哭就哭吧,哭完终归会好受一些。”

    厍听露嘴巴一瘪,终于忍不住趴在桌上失声痛哭了出来,安瀞左手放在她背部,轻轻拍着,无声的安慰。

    似乎哭出来真的会好受一些,厍听露cH0U噎着出声,“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她们总要欺负我。”

    她们?安瀞心头微颤,却没打断她的话。

    “初中的时候,有一个男生给我送情书,我没有要。结果有几个nV生将我堵在厕所里,她们拿烟头烫我的腿,拿打火机烧我的头发,对着我拳打脚踢。他们说我不配被人送情书,说我克Si了我父亲,说谁喜欢我都会倒霉。”

    “我害怕极了,蜷缩在角落里,我想大声质问她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可是我不敢,我浑身发抖靠在冰凉的墙壁,我只能听到她们恐怖的笑声,打火机啪嗒的开关声,还有火苗烧着我发梢的滋滋声。这些声音萦绕在我的脑海里,成了我午夜惊醒的噩梦。”

    “也许是我活该,她们折磨我上了瘾,我不止一次被她们拖去杂物间、厕所、甚至是走廊。她们警告我,如果告诉老师,就将我被他们欺负的视频发给全校人看。”

    “我爸开的大货车,在我初二那年就出车祸去世了,我妈带着4岁的弟弟,对我毫不关心。我满身伤痕回了家,她说我在外鬼混,还问我为什么不去烧饭。我胳膊上的血都留了一地板,她说把家里弄得一团乱。”

    “我想着,也许熬过初中就好了吧?只要逃离这所学校,我一定能逃出她们的掌心。可我错了,我好不容易考进二中,那个Y魂不散的人,她也来了二中。我躲在人群里,生怕她看见我,可我躲了才多久,她还是在校运会上看见了我。”

    “她还是看见了,我的噩梦又开始了。”

    “安瀞,我……我好想我爸爸。”

    “你说,真的是我克Si的他吗?”

    安瀞揽住她的肩膀,厍听露回抱住她,泪水渗透了她的校服,能感受到点冰凉,“听露,这不是你的错,错的是她们,你不该把一切都归咎到自己身上。”

    厍听露哽噎,“可我妈也说是我克Si的我爸。”

    安瀞怔住,拉开厍听露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听露,你母亲一定是因为你父亲去世,受到了点打击才会对你恶语相向。我不知道你母亲是怎么想的,但是你自己要相信自己,你不是一个会克别人的人。”

    “在我眼里,你很乖很文静,也很可Ai,学习也很努力上进。你不要在意别人对你的看法如何,坦坦荡荡地做自己。那些伤害过你的人,你要将她们踩在脚底,让她们对你刮目相看,让她们知道,你厍听露也不是好惹的。”

    厍听露扯扯嘴角,“说起来容易,可我做不到。”

    安瀞双手搭在厍听露肩膀,“没什么做不到的,我们可以告诉老师,老师不行告诉校长,校长不行就警察,总有一个人能约束住她们,让她们为自己的恶行付出代价。”

    厍听露摇头,“谢谢你,安瀞。你说的我不是没有想过,我没办法反抗,你没有经历过,是不会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