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周子规有了反抗的意识,但却依然被礼教孝道束缚,依然离不开周夫人那以关心爱护为名的网。

    不过每个人,每个家庭都有其各自生活相处的方式,她一个外人,可没有置喙的资格。

    帘子放下,周家的事,她已然放置脑后,她现在重点是欠下的那幅画。

    “辛夷,玲园中,我那些嫁妆可能要保不住了。”卫浅溪突然开口。

    苏辛夷回神,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但见她如此坦然淡定,她也没着急。

    “他们损失这么大,浅溪姐想来早做好准备了。”

    卫浅溪笑了。

    是啊,怎么会不准备呢!

    而事实,正如卫浅溪所料,一回府,除了鸡飞狗跳,找大夫治老太君外。

    杨氏第一个找得便是卫浅溪。

    她甚至连客套话都省了,理所当然地开口。

    “浅溪,你也知道,这次侯府屋漏偏逢连夜的雨,生意出了事,安王那边也需要打点,侯府大库那边都是祖宗传下来的东西,是碰不得的,你看能不能把你的嫁妆先拿出来,等到过些日子,婆婆会再还给你的。”

    卫浅溪笑:“婆婆,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侯府有难,我自然会帮的,只是同是儿媳妇,您做事总得公平吧?之前我犯了错,您夺了我的管家的权,但这次弟妹的错,可不止我那小错可比的,您总得有个态度不是?”

    杨氏愣了一下,随即才明白过来她的意思。

    当下便保证:“这个家自然还是要你这外长媳来管。老二媳妇那边,我会处理的,她没那个能耐,就该好好在家相夫教子,但好到底是东齐王妃的妹妹,我也不好太过,你看……”

    卫浅溪十分懂事地一笑:“是啊,只不过听说弟妹前不久还送给二婶一只白玉颈瓶,听说是前朝大师的关门杰作,价值连城呢。”

    尹丹月想让张氏帮她,自然不能空手,她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但这天底下哪有不透风的墙?

    杨氏听了一愣,随即眉头隐现怒火:“她之前说自己把嫁妆全部拿了出来赔偿自己私自换线的错,我便原谅了她,没想到她竟还藏私?”

    好她个二儿媳妇,连她这个婆婆也敢骗。

    卫浅溪笑了笑,甚至还帮尹丹月说了句好话:“婆婆莫要动怒,或许那不是弟妹的私藏,只是她从娘家带来的东西呢。”

    杨氏不知想起了什么,突然问她:“对了,在你管着大库的时候,我记得你说过,库中有一几幅名家的字画被压在底部,可能会被虫蛀,便拿出来晾晒了几日,后来那几幅字画放到了哪里?”

    卫浅溪没有半点犹豫:“儿媳妇特意买了只熏过香防虫箱子,将字画放到了里面,又放回了原位,毕竟那些字画价值不低,还是不要放在明面上比较好,婆婆如果进过大库应该也是见过那箱子,独一份的黑色的。”

    杨氏微一回忆,便想起来,她的确见过那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