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宁洲极端厌恶这样的自己。

    内疚悔痛的心情从伤人的话语脱口而出的那一瞬便挥之不去。

    对于时忆晗,明明是心疼不舍,却总是因为她的客气疏离而控制不住脾气地去伤害她。

    他一向自以为稳定的情绪也随着时忆晗的恢复记忆荡然无存。

    傅宁洲很清楚,这样的他根本不适合和时忆晗走太近。

    保持距离是对她最好的保护。

    可即便如此,一想到他这两天来对时忆晗的种种,她面对他时的茫然无措,他的心脏还是像被什么扯着般,撕扯着疼。

    “shit!”

    从不骂粗口的傅宁洲破天荒地爆了句粗,搭在方向盘上的手利落一转,傅宁洲终是调转了车头,往酒店方向而去。

    他没办法在故意伤害时忆晗后就这么甩手而去。

    傅宁洲回到酒店时时忆晗和瞳瞳、高姐已经回了他们那个套间。

    瞳瞳已经换过衣服,时忆晗正在为瞳瞳扎辫子,侧对门口的面容平静而认真,夹着一丝淡淡的心不在焉。

    高姐在一旁给瞳瞳收拾外出的备换衣物和纸巾保温杯这些,边收拾边忍不住担心看时忆晗,边碎碎念地给他找借口安抚时忆晗:

    “傅先生估计是工作遇到了什么事,着急去处理呢。他平时一忙活工作就跟变了个人似的,看着冷冰冰的不近人情。”

    时忆晗没有抬头,只是微微牵唇笑笑算是回应,平静的面容像罩了层雾,看不清她的神色。

    但她的平静微笑反而换来了高姐长长的一声叹息:

    “唉,这世上怎么就有男人这种阴晴不定的生物,喜欢着的时候又宠又哄的,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给你。不喜欢了就跟看垃圾似的,你做什么都是错的。就不该沾男人……”

    时忆晗看了她一眼,只是微微笑笑,没有说话。

    她没有高姐的这种落差,她没有经历过被喜欢着、被当珍宝宠着的生活,也不会有这么强烈的失落和反差,有的也只是一直以来对很多东西求而不得的淡淡遗憾和认命而已。

    她的没出声让高姐误以为戳痛了时忆晗,赶紧找补道歉,却在抬头时看到推门而进的傅宁洲,一时间愣住:“傅先生?”

    时忆晗也循声抬头,看到门口的他时动作明显顿住,而后便是对自己不请自来进了他房间的尴尬不自在。

    她勉强牵了牵唇:“你……怎么回来了?”

    脸上没有因为他刚才的冷淡受伤难过,只有擅闯他私人空间的拘谨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