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探春一声尖叫,将众人都从沉睡中惊醒。

    史湘云连忙下床,燃起了烛灯送过来,众女却只见着探春蜷缩在了床头,牢牢抓着自己的被子不松手。

    “这是怎么了?难不成,头一回睡在外面不习惯,所以做噩梦了?”

    说噩梦,确实有些不大贴切。

    对于探春来说,好似是春梦,还恍惚间觉察身旁有人。

    做梦梦到男人,还将自己吓醒的话,探春是难以启齿的,此刻也只得咬牙嘴硬道:“刚刚,刚刚我身边好像有人,而且还要掀我的被子。”

    “有人?”

    众女面面相觑,借着烛灯的光亮环视了一圈,也没察觉出有什么异常。

    林黛玉和迎春更是披上衣服,将房中的灯都点了起来,照的亮如白昼。

    史湘云捂着胸口,坐在床沿,埋怨道:“三姐姐,好端端的说什么不着边际的话。这可是安京侯府,非是别处,外面的护院都是行伍出身,哪有飞贼能跑入这内帏里来。”

    “这里可比荣国府上安全多了,你可曾遇到过荣国府进贼人?”

    “大晚上的,你真是吓死人不偿命。”

    惜春也帮腔道:“是呀三姐姐,兴许是你梦到什么了吧。等白日的时候,我们一同去找妙玉师傅修习清心诀,你便不会这么多梦了。”

    探春垂下头,脸上臊得通红,嚅嗫着道:“我刚刚分明就看到身旁有人了,而且还有关门声。”

    林黛玉始终紧蹙着眉头,心中惴惴不安。

    才回京中,岳凌又被皇帝重赏,很容易招致他人的妒忌,就如同贾母说得那般树大招风,若有人遣了探子来刺探府邸情况,也未尝不会。

    如果真如她设想的这般,只恐房中姐妹的安危都不能保障。

    不敢放过任何蛛丝马迹,林黛玉细细扫视着房中各处,与睡前脑中的记忆相比较。

    终于,在茶案边的檀木靠椅中发现了痕迹。

    本该空无一物的靠椅上,如今竟躺了一个香囊。

    细看香囊有些陈旧,丝线都褪色了,做工也算不得精细。

    但林黛玉不觉莞尔,轻吐了口气,回身笑道:“你们先睡下吧,既然三妹妹是感觉有人来了,我再知会外面的下人一声,好好排查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