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来,请你快点给予它“形体”,虽然没有等到那个人,但你同样有资格赐予它理念喔,切嗣。把你的愿望告诉圣杯吧。”

    切嗣不发一语,望着那个恐怖的“孔洞”。

    他忽然间想要流泪,但他的泪腺早已经枯干,只有心底里吹过空洞的风。

    “是吗,这就是……圣杯。”

    最后的一丝希望也被掐灭,当抛弃了借助圣杯的执念之后,卫宫切嗣发现以前的自欺欺人是那么的可笑。

    将‘拯救世界’这种愿望一股脑倾注在所谓的圣杯上,这种事情,本身就透露出难以言喻的讽刺——

    他忽然回忆起凯悦酒店,那写在名单上,烙印在他内心深处的一个个名字。

    他忽然回忆起在废弃工厂中与朔月的争论,那个信誓旦旦说着““终结无法终结的恶性循环,只有圣杯能够做到这件事”的男人是那样可笑。

    啊,那个青年。

    卫宫切嗣这才后知后觉,任何击打在他内心软弱之处的行为,始作俑者都是那个青年。

    原来如此——切嗣忽然想要哈哈大笑,用足以撕裂喉管,挤破肺部的嘲笑,来鞭挞自己迄今为止犯下的错事。

    原来他那么敌视那个青年,是因为他戳中了自己内心最软弱的痛处。

    原来那个青年并非优柔寡断,只是为了让他得到救赎,才多次有所忍让。

    原来那个青年一直在提醒他啊,提醒他差点失去的小小幸福。

    在彻底断绝了念想之后,卫宫切嗣的内心终于升腾起愧疚的情绪,以及抛开‘天平’这一裁决者形象,以人类之身生出的浓浓渴望。

    想要回去,去和那个青年好好道歉。

    想要回去,和自己深爱的妻子拥抱,

    想要回去,许下守护她们的誓言——

    为此,他可以舍弃自己崇高而遥不可及的理想。

    啊啊……

    就像他将遗世独立的理想乡(Avalon)封入了爱丽丝菲尔体内那样——

    他早已经将自己的理想献给自己所爱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