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先宁回到家时,宋竹柏正在家里和宋大奖玩。他最近难得有空休息,见陆先宁回来,与他打招呼:“小陆,婚礼上好玩吗?”

    大奖主动过来迎接他,陆先宁蹲下来抱住狗脑袋,身子一歪,抱着狗躺在地上。

    “唉,怎么往地上躺?”

    家里有地暖,陆先宁把脑袋埋在狗身上。宋竹柏过来摸摸他的头:“怎么了?”

    陆先宁有气无力地:“没事小宋哥,我就是玩累了。”

    “我抱你回房里躺着?”

    “不用啦,我就这样抱着大奖,很舒服。”

    宋竹柏摸摸他的头发,起身走了。宋大奖乖乖地被他抱着,大狗的身体暖热,毛绒柔软,贴着陆先宁的胸口,让他空落落的心有一丝坠在实地的感觉。

    陆先宁努力地在脑海里去捡记忆的碎片,希望从回忆里找出江隐在意过自己的蛛丝马迹。

    但所有关于过去的细节在他的脑海里几乎都变得模糊了。自从做过脑部手术,他的记忆就在逐渐变差,即使后来把肿瘤全部切掉了,被影响受损的脑部区域也无法完全恢复正常功能。

    他现在是一个记性不好,几乎没有听力,还面临着复发的潜在危险的人。

    陆先宁从地上坐起来。宋大奖围着他转,好像嗅到人类的情绪变化散发出来的气息,狗轻轻蹭他的脸颊。

    陆先宁自言自语:“我应该拒绝他,对不对?我知道,我应该拒绝。”

    陆先宁大概三四个月会去医院进行复查。今天常宜晖和梁策一起陪着他,抽血打针,照核磁共振,打照影机,做完复查后与医生聊了一阵。

    陆先宁的原主治医生阿什莉就职于利尔茨的神经外科医院,现主要负责的医生则是阿什莉的学生贺白,裕市有名的神经外科医生。师生在陆先宁的病情上一直保持沟通。

    检查结果出来后,贺白拿着陆先宁的MRI结果仔细看,问陆先宁:“回国以后出现过症状吗?”

    陆先宁答:“还是一样,听不清。记忆力好像没有以前那么差了,我习惯把很多事情都记在本子上或者手机里,不影响生活。”

    “嗯,保持得很好。头疼头晕过吗?走路稳不稳?”

    “没有,走路很正常。”

    常宜晖问:“贺医生,我看片子上这个地方,你们说的囊腔是不是还在?”

    贺白答:“就像老师之前说的一样,肿瘤切除了,但腔隙还在。一旦先宁出现头疼头晕的症状,就要立刻来找我进行手术。”

    梁策问:“他这个瘤子切得很干净,应该不会再复发了吧?”

    “复发的可能性比较小。”贺白面容温润,说话时语气和缓:“今年是第六年了,先宁的术后恢复很好,但还是需要注意平时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