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蔚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他甚至忘记了最开始让谢施回昱陵的困境是什么。

    他的脑子里,只有自己在昱陵步下的暗棋,因为谢施的错误决策,全军覆没。

    更加让人不敢猜测的是,也许并不是决策错误,而是谢施的心,变了。

    比起季慈,他难道不觉得自己更有倒向李稷的嫌疑吗?

    李蔚觉得这些日子日夜兼程赶路的疲倦和满身或大或小的病痛,一下子突然全部涌上来,差点要将他压倒。

    “昱陵城的风水果真比百越更养人。谢大人不比在百越清减。”

    笑话,谢施整日被困在牢房中,好吃好喝待着,除了来自李稷不着痕迹的精神上的折磨,身体上不曾清减,难道是什么很奇怪的事情吗?

    可这话从李蔚的嘴里说出来,自然不是那般简单的意味。

    谢施知道李蔚在怀疑他。

    怀疑是他谢施主动将昱陵城中暗桩的位置告诉李稷。

    他是真的好冤枉。

    “侯爷,你是否还记得当年穆靳柯离间你我之事。”

    谢施试图唤起李蔚哪怕半分的理智和情谊。

    可让他失望的是,李蔚的心仍然被失去的人马和多年心血毁之一旦拉扯,又如何听得进去谢施一言半句?

    “穆靳柯还在百越,谢大人只是仍旧在怀疑季慈而已。”

    李蔚摇头,眼中全然是对谢施失望的神情。

    谢施气得狠狠吸了一口气才抑制住自己要当场指责的欲望。

    “侯爷,鄙人身体不适,先退下了。”

    话毕,谢施也不管李蔚是什么反应,长袖一甩,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意,转身往门外走。

    堂中响起一声清脆的瓷器被砸在地上摔碎的声音。

    谢施的一只脚已经迈出了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