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筝养伤那段日子是她少数温情又柔软的时刻,活像被养在温室中的花朵儿,季平舟便常说,到底还是在江南水乡长大的女孩儿,该柔的地方,都有。

    可这份娇柔面目终究是没维持太久。

    她一个人待久了难免无趣,常常无趣到到在阳台开着窗,一边吹冷风,一边数楼下走过了多少台车,多少人。

    每天都诚恳地祈求要出去走走。

    季平舟哪里磨的过她,只好挑了个合适的日子,傍晚早了些回来,帮禾筝穿衣服又带帽子的,担忧交代着,“你好些天没出去,外面冷着呢,别一身伤还没好,回来又病了。”

    禾筝不是个能站着乖乖听唠叨的。

    “我是在家养伤,又不是山顶洞人,你跟季舒学的?越来越浮夸了。”

    她有时柔软,有时又有一副犀利言辞。

    的确已入深秋,道路两旁老树光秃秃的伸展着枝桠,在昭示着路人季节变化。

    足足有大半个月没出来走走。

    连空气对禾筝来说都是新鲜的,她将车窗落下,手肘架在上面,眼底肆意收拢着车窗外倒退的夜景,趁着有机会,拼命抽吸了两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