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琼属于原氏一党的边缘人物,这些时日胆子大了,手也伸得长了,皇帝将人单拎出来处置,故而原氏一党近些时安分不少。

    “上不得台面的东西,陛下何必单拎出来。”沈元柔不甚在意。

    “顺便敲打一下原谦,”皇帝微笑道,“你难道不觉得这些日子,原谦过得太顺心了吗?”

    沈元柔认可地微微颔首。

    确实如此,刑部若是足够忙碌,原谦哪里还分得出心思来恶心她?

    郝琼为巡盐御史,虽是个五品官,手上过的银子也不是一个小数目,她贪污的数目之大,足以养活一州百姓了。

    原谦将官做到这个位置,就连皇帝也不能轻易将她处置。

    这个时候,就要找一只合适的鸡杀掉来儆猴,人选则需好好斟酌。

    与原谦关系远了,起不到警告的作用,反倒还显得皇帝忌惮。

    关系过近,只怕原谦狗急跳墙,此刻还要继续维持君圣臣贤的模样。

    而为了朝堂稳定,沈元柔则与原谦对立,帮她达成了这个平衡。

    至于前世沈元柔的死,无异于打破了这个平衡,沈元柔能想象到那时的姜朝会变成什么样子。

    姜朝五品以下的官员俸禄并不微薄,前朝的教训如同跗骨之蛆。

    过低的俸禄极大加速了官员腐败、王朝灭亡,但高的俸禄却不代表不腐败。

    “说来,这位郝大人,我也该去见一见的。”沈元柔抿下一口温茶。

    郝琼是徐州人士,当年她做乞儿的时候,没少被此人“关照”。

    皇帝自然知晓这些渊源,不过她没有拦沈元柔的打算:“去吧。”

    皇帝知晓,沈元柔自有分寸。

    牢狱内,阴冷腥甜的味道被阴风送来,叫人作呕。

    沈元柔身边的内监为她铺上厚垫子,免得脏了贵人的衣裳:“沈大人,罪臣郝琼此刻受刑呢,您……”

    “要紧事。”沈元柔没看她。

    内监不敢再问:“嗳,沈大人稍坐。”

    众人皆知,这位沈太师向来叫人摸不清脾性,内监不想得罪她,急匆匆为她带来消息,带她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