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府本是来找沈逾白兴师问罪的,谁知在一个小小衙役面前碰了一鼻子灰,这怨气便越发压得他喘不过气。

      与一个小小衙役争论,实在有失他堂堂知府的颜面。

      谢知府拂袖而去。

      王虎颠颠跑去沈逾白面前回话。

      彼时沈逾白刚审理完一桩旧案。

      自冯知章等人被抓后,那些原本惧他们威势的百姓终于纷纷来州衙申冤,沈逾白每日便是不停歇的审案。

      “谢知府说了,有大人后悔的时候。”

      王虎回想着谢知府的神态,努力将其复原出来,那滑稽的模样,反倒让众人最近的疲倦消解了不少。

      陆通判却是心里打鼓。

      如今孙同知还在湖河镇修缮屋舍和路,州衙的许多事便落到陆通判身上。

      事办得越多,陆通判越知知州大人在办何等艰难之大事。

      兴奋激昂之时,心中难免顾虑多些。

      大人一步错,便会万劫不复。

      陆通判颇为担忧道:“大人,谢知府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沈逾白道:“无妨,且先等着。”

      御史们都在为了他撞柱子,也不多谢知府一个。

      与之相比,反倒是冯知章等人更要紧。

      大牢内,冯知章正闭目端坐于腐烂的干草之上,耳边时时有鼠叫声响起。

      牢门被打开,狱卒端来三道好菜,外加一壶酒。

      冯知章只淡淡瞥了一眼,施施然起身,坐到矮桌前,拿起了筷子。

      还未夹菜,门外进来一青色身影。

      冯知章撩起眼皮看去,昏暗的地牢里,男子踱步而来,施施然坐在他对面。

      脏乱不堪的地牢却丝毫不能玷污对面男子分毫。